“隔壁那孕婦隻是胎動,她老公急得跟什麼似的,守了三天沒合眼……”
“這個病房的更慘,過敏差點休克,昏迷三天,連個來看的人都沒有……”
“同人不同命啊……”
莊雨眠睜開眼,耳邊傳來護士們小聲的議論。
她望著天花板,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是啊,同人不同命。
她的丈夫是死在了國外那場地震裏的秦牧野。
而大家眼裏活下來的,是他的弟弟,秦牧風。
……
出院那天,秦牧風和雲念剛好也辦完手續。
雲念靠在秦牧風懷裏,嬌滴滴地在說著什麼,秦牧風溫柔地應著,全程沒看莊雨眠一眼。
她剛進門沒多久,一陣警笛聲突然傳到二樓。
幾名警察走了進來,舉起了搜查證,“有人舉報你們家的車兩個月前肇事逃逸,我們需要調查。”
雲念的臉色瞬間慘白,下意識抓住秦牧風的手臂。
秦牧風眼神一沉,兩個月前,雲念和他吵架後賭氣開車出去,結果撞了人。
她嚇壞了,直接開著車跑路了。
受害者傷勢過重,成了植物人,秦牧風花了大價錢抹掉監控和證據,本以為這事已經過去,沒想到現在居然又被舉報了。
望著雲念害怕的表情,秦牧風沒有任何猶豫,他指著莊雨眠,聲音冷得像冰,“家裏會開車的年輕女性,隻有我嫂子一個。”
莊雨眠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雲念躲在秦牧風身後,嘴角卻悄悄揚起一個得逞的弧度。
聽到秦牧風的聲音,莊雨眠渾身發冷。
她終於明白了——他要她替雲念頂罪。
“我沒有開車。”她一字一句地說,聲音嘶啞,“那個人不是我撞的。”
“嫂子,你別這樣。”秦牧風皺眉,語氣沉重,“做錯事就要承擔責任,我們不能徇私枉法。”
雲念躲在他身後,紅著眼眶附和,“雨眠姐,我們會幫你去勸他們簽和解協議的。”
莊雨眠望著他們,突然笑了。
警察給她戴上手銬時,秦牧風走上前,“嫂子你別擔心,我會盡快保你出來。”
看守所裏陰冷潮濕。
莊雨眠剛被關進去沒多久,牢門就再次被打開,幾個自稱是受害者家屬的人闖了進來。
“就是你撞了我老公?”為首的女人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涕淚直下,“你知不知道他因為你變成了植物人?你憑什麼活得好好的?”
拳頭像數不清的雨點一般從天而降。
莊雨眠蜷縮在地上,護住頭臉,卻還是被一腳踹中肋骨。
“哢嚓”一聲,莊雨眠眼前一黑,她的腦袋嗡嗡作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斷掉了。
“給她點教訓!”無數的咒罵聲鋪天蓋地地襲來。
他們把她拖進衛生間,一桶冰水當頭澆下,冷水滲入傷口,疼得她險些昏死過去。
憤怒讓這些人失去了理智,混亂中,有人舉起了鐵棍,一下一下狠狠地敲著。
“噗——!”
莊雨眠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在了麵前的地板上,連後槽牙也掉了一顆。
第二天,秦牧風來探視時,莊雨眠的臉上還帶著淤青,右手也無力地垂著。
“這是怎麼回事?”他臉色微變。
“滿意了嗎?”莊雨眠抬起頭,正對上他的眼睛。
秦牧風避開她的視線,“你也知道雲念懷孕了,來了這種地方的話恐怕有危險……你替雲念再忍忍,我很快就能保你出去。”
“替?”莊雨眠輕嗤一聲,“原來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嗎?”
秦牧風一滯,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等你出來後,我們會好好補償你的。”
正說著話,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雲念不舒服?好,我馬上回來。”
他匆匆起身,甚至沒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