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我豈不是都見不到你了，我會睡不著的......」我佯裝舍不得他，不肯走。

傅霄溫聲哄道：「別怕，我們還可以視頻聊天，我每天都會陪著你的。」

我墨跡了半晌終於不情不願地轉身，感覺身後的傅霄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的是，我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整整五年，我沒有再麵對麵見過封刑。

站在他的別墅外，我連敲門的勇氣都沒有。

半個小時後，大門突然打開。

伴隨著破口大罵聲，一個巴掌扇在了我臉上。

「阮杳！你為了那個傅霄差點害死我哥，你還有臉來我家！」

眼前的女人是封刑的親妹妹，也是我曾經最要好的朋友。

我們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她親自為我和封刑送上對戒時。

袁瑤接二連三的傷害封刑，導致封語對我失望透頂，徹底恨上了我。

「小語姐......對不起。」

袁瑤從來都是直呼封語大名，也不可能和她好好說話。

她看向我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原本的冷嘲熱諷。

「阮杳你少惡心我，你對不起的是我哥，我哥這些年對你仁盡義至，你如果還是個人就離他遠遠的，別再吸他的血啃他的肉！」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無法挽救這五年發生的一切，我隻是想見見封刑，畢竟......我始終欠他一句對不起。」

困住我的五年，何嘗不是困住封刑的五年。

他守著我們的約定一個人負重前行，照顧我的父母。

我不止欠他一句對不起，還有他的深情不悔。

「少裝可憐，我不會再信你一句話！」

封語冰冷地指著外麵，「立刻滾！別逼我讓人把你打出去！」

「小語姐，如果我說現在的阮杳才是真正的阮杳，你會信我嗎？」

我哭著拉住她的手，被她用力拂開。

「我讓你滾，滾啊！！」

我痛苦地哀求，「我想阿刑了，想了整整五年，求你讓我見見他吧，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封語用力甩上大門，「永遠滾出他的世界，就是對他最好的彌補！」

深夜，暴雨淹沒了整座城市。

我拿著離婚協議書坐在台階上，不知道該去哪。

我回來了，我的生活卻遭遇驚濤駭浪的破壞，支離破碎。

我就算用盡全力，也再也拚湊不出一個完好的曾經。

袁瑤就這樣消失了，可我的恨又該如何安置！

大門突然打開了。

我聽見一道熟悉的腳步聲，驚喜回頭，終於看見那張我朝思暮想的臉。

我望著近在咫尺的封刑，用手指分分寸寸將他描繪。

封刑依舊俊美無儔，隻是他現在很憔悴。

鬢角都白了......

可他明明隻是三十四歲......

我激動得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封刑已經別開了頭，冰冷開口：「袁瑤，你跑來賣慘，又想替傅霄要什麼？」

聞言，我到嘴邊的想念和情愫全都卡在喉嚨裏。

袁瑤為了折磨封刑，直接告訴他已經搶走了我的身體，還說阮杳死了。

雖然我不是袁瑤，但她遺留下的痕跡永遠不可磨滅，我的委屈根本比不上封刑的痛徹心扉。

千言萬語，到我嘴邊的還是那句：「封刑，對不起。」

我有勇氣接受這五年的改變，也能去修補，但我也會自卑，也會舍不得這個肮臟的自己去玷汙我最愛的人。

我會把欠封刑的一切都還給他。

將眼淚憋回去，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封刑，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你也別再糾纏我。」

撂完狠話，我衝進雨裏，最終忍不住大哭出聲。

從前的我為了能配上他，奮力拚命往前衝。

好不容易得到認可，我卻滿身汙穢，一輩子都洗不幹淨了。

我不甘心！

更不忍心，封刑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阮杳？」

封刑突然大聲喊我。

我下意識回頭，四目相對，我反應過來僵在原地。

害怕他認出，又怕他認不出。

「......袁瑤，傅霄這次又看上了什麼，你不妨直說，隻要你不再自殘傷害她的身體，除了封氏，我都能給你。」

親眼目睹封刑的忍讓和妥協，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阿刑，你這個傻子......」

封刑渾身僵硬，「你喊我什麼？」

我最終敗給了他期待的眼神，「阿刑，是我。」

封刑下意識要幫我擦眼淚，抬起的手卻在半空停下。

「這次你學得很像，可你永遠成為不了阮杳。」

「我是阮杳，我是！」我崩潰出聲：「封刑，我回來了......」

封刑因為情緒激動大口喘息著，一臉的不敢相信。

隔了很久很久，他才問道：「你第一次表白時，對我說了什麼？」

袁瑤沒有我們曾經的記憶，而我已經將那些片段刻入骨髓，永生難忘。

「封刑，你不要和別人談戀愛，再等我三天，等我成年之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你了。」

喜歡上封刑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我和封語從小學就是同班同學。

封氏不同於我家這種暴發戶，在西城是有頭有臉的豪門，封刑從出生就被當作繼承人培養，品學德優。

我從小就聽封語講述自家哥哥的光輝曆史，熏陶之下，他自然而然也成為我的人生榜樣。

我倆一直跟在封刑屁股後麵有樣學樣，努力成為優秀的小孩，但始終夠不到封刑的高度。

十五歲步入青春期的懵懂，我開始因為和封刑巨大的差距而難過，也會小心翼翼期盼他對我的認可。

他皺眉時，那一點點的嚴肅便會讓我忍不住胡思亂想。

他誇讚我時，落在頭頂的手掌都能勾起我不一樣的心跳。

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我對封刑的喜歡不止是哥哥。

這一年，我微妙的心意還在萌芽。

封刑卻已長成大人，開始管理集團內部。

他與世界看齊時，我和封語還在因為外賣奶茶沒加糖而生氣。

那一年，封刑突然出國了，歸期不定，連封語這個親妹妹都失去和封刑的全部聯係，何況我這個小跟屁蟲。

再次看到封刑的消息，是他出現在國際財經新聞上。

我真的不能理解一個人為什麼能這麼優秀。

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命學習，努力追上他的腳步。

高考結束第一天，封語和我參加班級聚會。

不知是誰看到一條娛樂八卦，送到了我倆跟前：「封語阮杳快看，刑哥和財團千金談戀愛了！」

封語震驚：「我的天，我要有嫂子了？」

我在封語的話落地之時崩潰大哭，感覺天都塌了。

「他怎麼可以談戀愛！」

封語哄不好我，當天陪我買了遠洋機票。

十小時後，我頂著哭腫的眼睛出現在封刑麵前。

「封刑，你才二十歲，現在談戀愛是不是太早了？」

封刑當時其實已經連軸轉三天，看見我時卻依舊笑得溫柔。

「你和封語私自跑這麼遠過來，就是為了這點小事？」

「這不是小事！」我很不服氣。

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把近一米九的封刑推倒在沙發，俯身壓下，淚流滿麵地大聲問道：「告訴我，你談戀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