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的孩子

“陛下，你終於回來了！”

燕玄策還未進殿，羸弱的身子盈盈款款迎了上來，撲入他懷中，小聲啜泣。

“怎麼了，婉婉！”燕玄策驚慌失措，她一哭，讓他心都跟著疼。

秦婉婉擦著眼淚，“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小皇子，都是我的錯。”

燕玄策有過猶豫，可看見秦婉婉哭得哀慟，來不及思考。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小皇子呢？”

跟隨秦婉婉的宮女這才拿著披風從裏麵追了出來，跪了地上，渾身抖得厲害。

“回稟陛下，原本......原本貴妃娘娘隻是想用小皇子威脅皇後，可誰知皇後直接把小皇子從台階上扔了下去。”

“宮靈月！你這個妖後！”

燕玄策一把抓住宮靈月的脖子，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用足了力氣。

他額上都是青筋，狠狠瞪著眼前的女人，“那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宮靈月一眼不曾看他，目光涼薄空白，像是一隻提線木偶，任由他擺布。

沒有爭辯，沒有解釋。

她的反應，徹底激怒了燕玄策。

燕玄策正要動手，被秦婉婉製止。

“陛下，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不關宮姐姐的事。要不是我為了活命，用小皇子逼迫她，她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來。”

“你別再為這個蛇蠍婦人辯解！”

一眼看見高台之下躺著的屍體，燕玄策拖拽著宮靈月走了下去，足足一百三十階，下去的時候，她雙膝都沾滿了血，順著雨水淌了一地。

手中力道一鬆，把她丟在地上。

“看看你做的好事！今天你就在這裏好好陪著他，償還你造的孽！”

一夜暴雨，昭華宮外，落紅滿地。

殿內紅床帳暖，卻是滿室旖旎、一夜春宵。

秦婉婉使盡了渾身解數纏著燕玄策，就怕他動了惻隱之心，出去看宮靈月母子。雖然她給他下了蠱，可這件事還是萬無一失的好。

天明，婢女端著早膳走了進來。

秦婉婉接過，不知覺間將自己的血滴了進去，“殿下，先喝點肉粥補補，別被宮姐姐氣壞了身子。”

門開了一條縫，隱隱可見外麵雷鳴風雨。

燕玄策推開秦婉婉，“我出去看看。”

起身，被一隻手抓住，回眸是女人楚楚可憐的模樣。

“陛下還是先吃了早膳再去，您的身體要緊。”

“我很快回來，婉婉不必擔心。”燕玄策頭也不回的去了。

“娘娘，陛下不肯用膳，該怎麼辦？這蠱若是過了時間，可就起不了作用了。”宮女小聲詢問。

“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他吃。”

他背影消失在殿內的一刻，秦婉婉抓起手邊的碗，狠狠砸在了地上。

摔得粉碎！

好他個燕玄策！

她日日給他下蠱，竟還是控製不住他對那個女人的心！

宮靈月渾身被雨浸透，和剛從水裏撈起來無異，頭發散亂，一縷縷掛在身後，憔悴得沒了人形。

坐在地上，從皮肉到心裏，都涼透了。

燕玄策在她身後站了片刻，她看也不曾看一眼。

良久，嘴唇緩緩蠕動。

“燕玄策，殺了我。”

聽見她冷冰冰的直呼其名，燕玄策把她從地上抓了起來，逼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四目相對，頃刻間，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灌湧在他的腦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