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一聽聲音更憤怒了。
“糊弄誰呢!現在手機也可以!記得寫一千字的檢討。”
“接下來一年的評優評先,你都別想了!”
我沉默的打開水龍頭,衝洗手上的泡沫。
心裏明白,不管我說什麼,輔導員是不會相信了!
我苦笑一聲,說不定和熱評說的那樣,去直播擦邊就能賺到錢了。
陳招娣一聽,眼睛都急紅了,迫不及待地替我開口。
“老師,如蜜的手機隻能接電話和發短信,就是個有屏幕的老年機。”
那頭瞬間啞聲了,掛斷了電話。
我不知道,為什麼輔導員會對我的品性有如此之大的誤解。
我們甚至都沒有見過幾次麵。
頓時,我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我母親自我從小開始,就在外人麵前敗壞我的名聲,說我性子頑劣,難以管教,甚至有殺人犯的傾向。
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到高中,她不止一次的對老師說:
“老師,我們如蜜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老是一個人待著看些陰暗的東西,您多擔待一點兒。”
我至今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母親的短信,如同惡鬼鎖魂一樣。
“你這個賤皮子,咱們家有你說的那麼窮嗎?我和老師說了,勤工助學的崗位不準要你,你去幹豈不是丟我們的臉!”
“這一周的生活費你自己想辦法,算是個懲罰。”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死死咬住顫抖的牙齒,鼻頭一重。
手上隻有兩元。
為什麼?是不是我死了,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但我依舊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陳招娣臉色一白,她也看到了。
我還沒有哭出來,她哭的滿臉通紅,從兜裏不舍的掏出飯卡,但語氣慷慨。
“如蜜,接下來一周我倆分著吃。”
吳洋一聽這哭聲,走過來就瞟到了我手機屏幕,她眼神冷的想殺人一般。
半響才開口,語氣無奈。
“我從來沒有聽說,克扣孩子口糧來做懲罰的。”
“而且接下來軍訓,要是吃不飽,你倆都得暈倒。”
陳招娣用袖子擦了下眼淚,立馬搭腔:
“我父母還務農呢,但一個月也給我一千五,說要是不夠之後再說。”
錢在哪裏,愛就在哪裏。
我拿走手機,緩緩睜開眼,聲音發啞。
“走一步看一步,這幾天我去問問商業街有沒有招人的!”
陳招娣立馬眼睛一彎。
“我和吳洋陪你一起去。”
“校規第10條,A大的軍訓不能逃!”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是許安,她看著我的眼睛發愣了一瞬。
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我身子一僵,沉默的爬上了床。
深夜我躺在床上的時候,雨滴“劈裏啪啦”地打在窗戶上。
一天八塊,明天吃飯喝水得省著用了。
周圍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但我的手機屏幕亮了,是一條私聊。
“你就是那位一天八塊的小姑娘吧。叔叔包養你,一個月三千,怎麼樣?隻需要周末陪我兩天就好了。”
頭像是一個中年男人,但模樣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