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急忙衝過來接過我手中裝著菜的袋子,聲音裏帶著討好的急切:
“我給你做糖醋排骨,還有你愛喝的湯,好不好?”
我沒動,隻是沉默的看著他忙亂的背影。
廚房裏很快飄出糖醋排骨的香氣,混著醬油和醋的酸甜。
本該是讓人安心的味道,可此刻卻讓我胃裏一陣翻湧。
秦越端著盤子走出來,小心翼翼地擺在我麵前。
又盛了一碗米飯,筷子遞到我手邊時,指尖還在微微發抖。
“趁熱吃,我按你口味做的,沒放薑。”
他擠出一個笑,聲音幹澀。
我沒動筷子,隻是抬眼看他,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的臉。
他僵在原地,喉結滾動了一下。
終於扛不住這沉默的壓迫,頹然坐到了我對麵。
“小然,我不想騙你,我承認確實對她有過一點好感。”
“但我發誓,那隻是一瞬間的動搖!”
空氣仿佛凝固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他像是被掐住脖子,半晌才擠出一句:
“上個月公司團建,她喝多了靠在我肩上,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了。”
他伸手想抓我的手,被我躲開,隻好攥緊拳頭砸在自己腿上:
“小然,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那點好感在看到你進門的那一刻就沒了,真的!”
我盯著他通紅的眼眶,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雨夜。
孤兒院的儲藏室裏,院長油膩的手掐著我的脖子。
秦越舉著鐵棍衝進來,一棍子砸在院長背上。
他拉著我狂奔出大門,雨水混著血水糊在臉上,他喘著粗氣說:
“別回頭,跑!”
那時的他,連命都能豁出去給我。
而現在,他跪在我麵前,手指死死攥著我的衣角,聲音嘶啞:
“小然,我發誓,這輩子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係,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別過臉,眼淚砸在地板上。
他忽然鬆開手,踉蹌著衝進臥室。
幾秒後,他捧著一個絲絨盒子回來,顫抖著打開。
是那枚戒指。
三年前我們路過珠寶店時,我隔著櫥窗看了它很久,笑著說:
“等以後有錢了,你拿這個娶我好不好?”
他當時捏著我的臉說:“不用等有錢,我現在就能偷給你。”
現在,他舉著它,手指抖得幾乎拿不穩:“林然,嫁給我。”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戒指冰冷的金屬硌在我掌心:
“你看,內側刻了字。”
我低頭看去,那是我們名字的縮寫,就藏在花紋裏。
“一年前就訂好了,本來想在你生日那天求婚。”
他哽咽著:“可我總怕不夠好,想再攢點錢。”
我望著他顫抖的手指和那枚閃著微光的戒指,忽然想起曾經無數個瞬間。
他省下半年的早餐錢,隻為給我買一條禦寒的圍巾。
我高燒不退時,他背著我跑過三條街去診所,差點被車撞到。
還有那些在漏雨的屋簷下,他把我護在懷裏,自己卻淋得渾身濕透的夜晚。
十年了,我們像兩株糾纏生長的藤蔓,早已分不清是誰在支撐誰。
“好。”我聽見自己說。
他的眼睛瞬間亮起來,手忙腳亂地捏著戒指往我無名指上套。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兀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