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勞動局門口蹲了四個小時後,我終於蹲到了,準備要下班回家的勞動局局長。
“你們讓四位60歲高齡的老人在38度的高溫中,徒手翻了四個小時的八噸垃圾。公司難道沒有任何高溫防護措施嗎?”我怒氣衝衝地朝他吼道。
他被突然跳出來的我嚇了一跳,見此連忙左右張望了一下,接著將我拉入辦公室。
“你是去世的那位環衛工人的家屬吧?”他邊說邊坐到辦公椅上,慢悠悠地喝著茶。
“對此,我們深表歉意,對於這種情況,我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你放心吧我們會給每位家屬500元的撫恤金。”
聽到他輕蔑的回答和高高在上的態度,我臉色一沉,胸中洶湧的怒意瞬間將我淹沒。那塊電子手表都價值上千元,人活生生的一條生命在他們這裏竟然隻值五百塊。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事,因為你們的毫無人性的要求,間接導致了我奶奶的去世,我要你們在網絡上公開道歉。”我怒喝道。
聽到這裏,他瞬間變了臉色。
“笑話!道歉道什麼歉?現在這條新聞早就上了各大熱搜,這個是體現我們C市城市溫度的大好時候。你難道想因為這麼一點點的小事情,就耽誤了我們整座城市的發展嗎?”
“做人不要這麼自私,小姑娘。”張局長高高在上地說道,輕蔑地瞟了我一眼。
“而且我都看過了,老人本身就有基礎病,也是掉錢眼裏了這麼大熱天還出來工作。這突然死了,這要怪隻能怪你們自己家人不上心。”
“再說。勞動合同上可都是白紙黑字地寫著呢,這都是自願的,能幹幹幹不了就走。你知不知道這一份活有的是人搶著幹?”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這勞動局可不是給你一個人開的,難道我這一天天什麼事都不幹了,就給你一家打官司了?”張局長咄咄逼人地說道。
接著,幾個保安強行將我推搡出門,我狼狽地摔在門口。正掙紮著起身,突然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落在我眼前,抬頭一看正是視頻的張女士,她不耐煩地向我撇來一個白眼,努了努嘴,伸腿進入了辦公室,身邊跟著的小男孩向我挑釁地做了一個鬼臉。
“舅舅我來了。”小男孩蹦蹦跳跳地闖入辦公室。
“哎呦喲,我的寶貝,舅舅把你的手表給你找回來了。”說著,將手表遞給小男孩。
“呀!好臭啊!我不要了。”手表在垃圾堆中積壓了那麼長時間,魚鮮果皮的腐臭味早就把它浸透。
說罷,小男孩的臉緊緊地皺成一團,“啪”一聲,他嫌棄地把手表丟入垃圾桶中。
“好好好,再給我兒子買新的,我們耀祖生來就是享福的命,可跟那些賤命不一樣,這群人到底有完沒完啊,有什麼可鬧的。不就是死了一個人嗎?”
辦公室裏傳來張女士不耐煩的聲音,“切,他們知道我是誰嗎?說到底,不過就是想要錢,人的一出生就被分為了三六九等,有些人就是命賤,這群窮蟑螂生來就是要活在垃圾堆裏的。”
“好了好了,我的好姐姐,不過就是一些螻蟻,翻不起什麼水花,哪能值得我金貴的姐姐為他們生氣呢。”張局長故意地大聲說道,“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見錢眼開的玩意。你什麼身份,我什麼地位,敢在我們一家門前提要求,好好想清楚,再鬧下去,我讓你在整座c市都混不下去。”
聽到這裏,我關掉手中的錄音筆。
他們難道真的會以為我會蠢到隻身闖這龍潭虎穴嗎?原本隻是想讓他們道個歉,看來勢必要讓他們一家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