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徹底鎖進了房間。
李浩搬來了椅子,把我的房門死死抵住,發出一聲歎息。
我媽在客廳裏無助地哭了起來,那個男人溫言軟語地安慰她。
“阿靜,別哭了,身體要緊。曉璿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我一陣氣急,往門上狠狠踢了一腳。
不能坐以待斃!
如果真的被他們當成瘋子,那我就再也沒有機會揭穿他了!
我決不能讓他繼續待在家裏,傷害我的家人!
深夜,我聽著外麵的動靜徹底消失,確認他們都已經睡下,才悄無聲息地從床上滑下來。
貼著冰冷的門板,將眼睛湊到鑰匙孔上,向外窺視。
客廳裏一片黑暗,隻有月光從窗簾縫隙裏灑進來。
突然,主臥的門“吱呀”一聲輕響,一道黑影走了出來。
是那個男人。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沒有開燈,悄無聲息地穿過客廳,徑直走到了白天我砸碎花盆的地方。
緩緩地蹲下身,伸出手,似乎想去碾碎一截散落在地上的君子蘭根莖。
讓我永生難忘的的一幕發生了。
那截早已枯死根莖,竟然猛地蜷縮了一下!
緊接著,從它那參差不齊的斷口處,滲出了幾滴紅色液體。
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讓那聲已經衝到喉嚨口的尖叫爆發出來。
那株君子蘭真的怕他!
這一幕讓我渾身冰冷,可誰會相信呢!
我意識到,我不能再用這種超自然的理由去抗爭了,那隻會讓我一直被當做神經病。
必須找到一個無法被忽視的,可以一擊致命的證據。
可第二天一早,我媽和李浩卻拿出了精神病院的宣傳冊,說已經聯係好了,準備把我送進去。
客廳裏,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已經到了,正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地記錄著什麼。
我媽雙眼紅腫,被那個男人摟在懷裏。
他一臉悲戚與無奈,語氣沉痛:“醫生,您看......就是這樣,最近她總說些胡話,說我不是她的爸爸。”
“我這個做父親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
他歎了口氣,輕輕拍著我媽的背安撫她,眼眶竟紅了。
“我們也是沒辦法了,才想請您二位來家裏看看。隻要能治好她,要我們做什麼都行。這孩子以前......以前很乖的。”
我媽在他懷裏哭得更厲害了,連連點頭:“是啊醫生,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
這一唱一和的表演,簡直天衣無縫。
那個男人雖然滿麵愁容,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險的笑意。
“不!你們別信他!他是個騙子!他不是我爸!”
我像瘋了一樣掙紮起來,試圖衝過去撕下他的偽裝。
兩個高大的男護工立刻從醫生身後上前,一左一右地將我死死架住。
我所有的掙紮和嘶吼,在他們看來,都隻是我確實瘋了的佐證。
看著我媽愈發絕望和驚恐的眼神,我忽然停下了所有動作。
喧鬧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鎮住了。
我放棄了掙紮,任由他們架著,一臉平靜。
“好,我可以跟你們走。”
“但在走之前,我隻提一個條件,之後我任由你們處置,是死是活,我都認了。”
我媽點點頭,滿臉憂慮。
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我爸16歲那年因為急性闌尾炎發作,在縣醫院做了手術,切除了闌尾。”
“他的右下腹,有一道七厘米長的,因為當年縫合技術不好而留下的刀疤。”
我媽臉色一變,神色複雜,麵露驚恐。
顯然她也回憶起最近這段時間,她從未見過這個男人脫衣服,更沒見過那條疤。
“現在,你!”我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那個男人:“敢不敢,當著大家的麵,脫下你的衣服,讓我們看看你的肚子?”
話音落下,客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那個和我爸頂著同一張臉的男人,徹底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