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著起身抱住爸爸的腿。
“大師!不要!奶奶說媽媽要靠那些找到回家的路,”
“你砸了,媽媽就真的回不來了!”
爸爸冷哼一聲,用力把我踢開,被他重重地踹到到牆上。
“陸沁雅!你還撒謊到什麼時候!我沒心思陪你演!”
爸爸說著拖著木棒怒氣衝衝地走出房間,
我咬牙撐著身體跌跌撞撞地跟出去。
“大師,求求你,不要砸!”
木棒重重落在靈堂的桌上,長明燈被打碎,
他又高高舉起土裏挖出來的木盒子,準備摔下。
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額頭瞬間腫成大包,
滲出血來,可我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隻是哭著求他。
“大師,小雅知道錯了!那是媽媽留給小雅唯一的東西,小雅求求你不要砸了!”
見我嚎撕心裂肺,爸爸的動作有一瞬間的遲疑。
那個壞女人卻突然走出來,好奇地拿過木盒,
“阿衡,這就是剛剛桑夫人用來嚇我的道具嗎?”
“可是晚晚從未想要跟桑雲舒小姐爭呀,我隻是想要為阿衡的藝術獻身,為什麼桑雲舒小姐還要這麼嚇我,害我肚子裏的寶寶?”
壞女人傷心欲絕,手上的木盒子沒拿穩,摔在了地上,白色的粉末散落一地。
“對不起阿衡,我不是故意的……”
壞女人說著躲在爸爸身後,偷偷衝我得逞地笑了笑。
“媽媽!媽媽!是小雅不好,是小雅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媽媽!”
我哭得直咳嗽,咳得喘不上氣。
爸爸不耐煩地又給了我一巴掌,“鬼哭狼嚎什麼!不就一個道具而已!”
“你媽都教了你什麼不三不四下賤手段!要是嚇壞了肚裏的弟弟,我跟你沒完!”
臉頰被扇得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響,好像聽不見了……
壞女人躲在爸爸懷裏,勾了勾唇角,眼眶卻又紅了。
“阿衡~你這麼教訓你女兒,等我的孩子出生,桑雲舒小姐不會又教唆她欺負自己的親弟弟吧?”
爸爸摟著壞女人沉默了會,隨即開口。
“晚晚,你放心,我這就把她關進『幽影』的籠子裏,讓她好好學學什麼叫安靜!這樣就算桑雲舒再教唆她,她也不敢動自己親弟弟一根汗毛!”
我被爸爸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了客廳那個巨大的玻璃溫室前。
那隻名叫“幽影”的黑曼巴蛇,正吐著信子,冰冷的眼睛看得我頭皮發麻。
壞女人突然發出一聲奇怪的口哨聲,
那條大蛇瞬間變得焦躁不安,猛地朝玻璃牆撞了過來。
爸爸打開門,把我推了進去。
我嚇得大哭大叫,嗓子都喊啞了。
身上痛,心裏更痛。
我的慘叫聲回蕩在別墅裏,爸爸卻隻是冷眼看著。
“裝什麼可憐!『幽影』是你晚晚阿姨的寵物,它特別有靈性,根本不會主動傷人。等你媽什麼時候肯出來認錯,我就什麼時候放你出來!”
爸爸鎖上門,摟著壞女人上樓去了。
不知道過多久,我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玻璃籠子裏抱了出來。
是從國外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外公。
外公看著我滿身的傷痕,氣得眼眶通紅,
他用外套緊緊裹住我,聲音裏是壓抑不住的滔天怒火。
“陸衡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更不配做一個丈夫!”
“陸老夫人,這件事,我會依法追究他全部的刑事責任!”
一旁的奶奶慚愧地低下頭,泣不成聲。
“畜生!陸衡你這個畜生!”
外公抱著我,連夜趕去了醫院。
等我的傷情穩定後,外公處理好了一切手續,
將我的名字從“陸沁雅”,改成了“桑沁雅”。
他帶著我和媽媽那個已經裂開的小木盒,坐上了飛往國外的飛機,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讓我窒息的家。
回歸家庭當日,陸衡從床上醒來,
林晚晚像往常一樣,溫順地摟住他的腰。
陸衡卻冷漠甩開她的手。
“今天是我和桑雲舒約定好回歸家庭的日子,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你在這裏,好好把我們的『作品』孕育出來就行。”
話音剛落,助理慌裏慌張衝進來。
“陸大師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在了!”
陸衡嗤笑一聲,臉上是渾不在意的傲慢。
“她一個六歲小娃娃能走哪去?”
他整理了一下絲綢睡袍的領口,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是桑雲舒讓你這麼說的吧?”
“行了,我都說了會回歸家庭,她有必要把陣仗搞這麼大嗎?”
“你去告訴她,別演了。如果她肯來畫廊給我道個歉,我就勉為其難,去買一束鳶尾花和她最喜愛吃的馬卡龍哄哄她和小雅。”
助理臉色煞白,有些困惑地支支吾吾道。
“陸大師……夫人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