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把屍體運到義莊。
師父讓我燒水,準備給屍體淨身。我心不在焉,老想著白天看見的小鈴鐺。
「師父,那些女眷會怎麼樣?」
「運氣好的,發配邊疆。運氣不好的,賣到窯子裏。」師父頭也不抬。
我的手抖了一下,熱水濺出來,燙到了手背。
「毛手毛腳的!」師父罵道,「去把那口紅漆棺材抬過來,總督夫人的。」
我去抬棺材。這是口好棺材,楠木的,外麵刷了好幾層漆。打開蓋子,裏麵鋪著綢緞。
就在我準備把總督夫人的屍體放進去時,聽見了微弱的呻吟聲。
我嚇了一跳,仔細看去。
是最後麵那具女屍,一個十來歲的女孩。胸口在微微起伏。
是小鈴鐺!
她還活著!
劊子手失手了,或者是故意的。刀沒砍到要害,她隻是昏過去了。脖子上有道很深的傷口,但沒斷氣。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回頭看師父。他正在另一邊忙活,沒注意這邊。
怎麼辦?
告訴師父?他會怎麼做?補一刀?還是......
我咬咬牙,把小鈴鐺抱起來。她很輕,像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