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蘇以沫被樓下傳來陣陣清粥的香氣吵醒。
向來不進廚房半步的顧南辭,正係著圍裙為沈知薇煮粥。
兩人濃情蜜意的宛如新婚夫妻。
餐桌擺放著她最討厭的白人飯和鬆果醬,蘇以沫僵直著身子,遲遲未動。
“對了,知薇想要去遊樂場,她自己去我不放心,你也跟著一起過去。”
他不顧她難看的臉色,就帶她來到遊樂場,跳樓機,蹦極,隻要是沈知薇喜歡,蘇以沫都要跟著玩個遍。
臉色蒼白的靠在大樹旁,止不住的嘔吐。
最後,沈知薇想要去遊泳,拽著她來到了泳池,冷水打濕小腿時,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最怕的,就是水。
“南辭,我不能下水,身上的傷口還沒好,更何況之前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南辭冷聲打斷,目光驟然暗淡了下來。
“讓你去遊個泳而已,又死不了人,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快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清澈的一汪池水映出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蘇以沫沒站穩被身後的人推了進去。
冰冷的池水緊緊包裹著全身,她像是失去了感知色彩的能力,記憶跳幀的在眼前不斷閃現。
她跑回別墅,卻撞見了父母慘死,她偷偷躲進了衛生間裏。
可還是被綁匪抓住,將她反綁扔進浴缸中。
她還記得那日,水漫過胸口,肺部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感,疼得她喘不過氣。
一如今天。
十二歲的顧南辭,救下了被扔在浴缸的蘇以沫。
可現在,他卻像是變了個人,讓她覺得如此陌生。
記憶裏那道模糊的身影,從不會這麼冷漠無度的盯著自己......
她意識逐漸渙散,漸漸沉了下去。
臨近暈厥前,耳邊傳來噗通一聲,一道修長的身影將自己攔腰抱起,焦急地給她做著心肺複蘇:“蘇以沫,你醒醒!”
她全身虛弱無力,嘴角不受控製的向外吐水,昏沉的抬起眸子,跌進雙急迫的眼神裏。
顧南辭......他會心疼自己嗎?
也會著急自己的死活嗎?
她纖細蒼白的手,扯住他的衣角,喉嚨裏扯著氣音:“南辭,你難道......也忘記了當年我差點被淹死的事情了嗎?”
機器的警報聲在病房裏回蕩,映襯的顧南辭臉色格外蒼白。
“......抱歉。”
蘇以沫顫了顫,眸光失落無比,手緩緩鬆開,扭過頭不再去看他。
接下來整整一天,顧南辭都陪在她身邊端茶倒水,悉心照料她。
直到臨近天黑時,他接到了沈知薇的電話。
對方語氣急迫,像是在催促他。
“以沫,我公司有事,忙完再過來。”
說完,他就急匆匆的拿著身份證奪門而出。
與此同時,手機傳來微信消息。
【隻要我一個電話,他能拋下你和我領證,你拿什麼和我鬥?】
【我和他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蘇以沫嘴角掀起抹嘲諷的微笑,撥通了顧南辭秘書的號碼,果然,對方吞吞吐吐,還在幫著顧南辭隱瞞。
她並未戳穿,而是按照原定計劃坐車去往民政局,路上刪掉了所有人的聯係方式。
如果這是他想要的,那麼自己成全他。
汽車撞上巨石的那一刻,漫天的熱浪撲麵而來,染紅了天際線。
去往民政局的路上,顧南辭心跳漏了一拍,總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麼。
他從小就喜歡蘇以沫,借著青梅竹馬的名義,在她身邊暗戀了整整兩年。
可蘇家的實力太過雄厚,他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男友,將來更不可能有聯姻的機會。
所以,當顧父提出搶劫燒房的提議後,他趴在屏風後麵,並沒有出聲阻攔。
蘇家落寞了,那自己就會有機會迎娶她進門。
可他錯了。
蘇以沫在那之後,患上嚴重的抑鬱症,他心疼不已,幾次都想要說出真相,又怕她怨恨自己,便咽下了這件事,內心發誓用餘生來彌補她。
沒想到接下來卻遇見了沈知薇。
她性格熱烈奔放,能滿足他各種隱秘變態的小心思,捆綁,公園......隻要他提議,她全都滿足。
蘇以沫是他的高嶺之花,純潔不可褻玩,他便把欲望全部傾瀉於沈知薇身上,也就愈發離不開她。
隻要等到孩子生下來,他就可以裝作恢複記憶,再和蘇以沫重修舊好。
他出神的想著,鋼印落在結婚證上時,心裏瞬間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塊。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銳利又刺耳。
秘書驚恐的聲音自耳邊傳來,“顧總,不好了,蘇小姐出車禍,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