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躺在城郊的旅館裏。
沈家的人應該已經發現我留下的假線索,正往南邊追去吧?
我摸了摸貼身的錢包,裏麵藏著三張不同姓名的身份證。
織夢師這些年積累的人脈,總算派上了用場。
窗外雨聲漸密,我起身準備關窗,卻突然僵住。
樓下的停車場上,三輛黑色SUV無聲地滑入。
沒有開車燈,但我清楚地看見車門上那個小小的金色徽記。
青龍幫,司凜的死對頭。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那個謊言竟然傳到了他們耳朵裏?
我抓起背包衝向衛生間,那裏有個小通風窗。
剛踩上馬桶蓋,房門就被猛地踹開。
“許小姐,這麼急著走?”
一個臉上帶疤的男人咧嘴笑著,手裏把玩著一把蝴蝶刀。
我強裝鎮定:“你們認錯人了。”
“司凜的小嬌妻,我們怎麼會認錯?”
他一把拽住我的頭發,我疼得眼前發黑,“正好我們有些賬要跟司先生算,借你用用。”
後頸一陣刺痛,意識開始模糊。
最後看到的,是疤臉男手機上我的照片。
沈家竟然懸賞一千萬找我。
刺眼的燈光直射眼睛,我眨了眨酸澀的雙眼,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
手腕和腳踝被皮帶勒得生疼。
“醒了?”
疤臉男坐在我對麵的箱子上,手裏拿著一個遙控器。
“知道這是什麼嗎?改良版的電擊椅,不會要命,但足夠讓司凜聽到他老婆的慘叫時發瘋。”
倉庫裏其他幾個男人哄笑起來,有人拿起手機開始錄像。
“我和司凜沒關係。”
我掙紮著,“我隻是為了躲沈家隨口說的謊。”
疤臉男走過來捏住我的下巴:“那你怎麼知道他私人號碼的前三位?那可是連他喜歡的人都不知道的數字。”
我心頭一震。
那天情急之下撥的號碼,是我前世記憶裏沈寒舟的死對頭司凜的公開聯係方式前三位。
難道誤打誤撞蒙對了?
“準備開始吧。”
疤臉男對同伴說,“先來點開胃菜,50伏特怎麼樣?”
我咬緊下唇,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
織夢師的能力需要眼神接觸和語言引導,現在這種情況我毫無勝算。
“司凜會為他的傲慢付出代價。”
疤臉男按下遙控器的瞬間,倉庫大門突然爆裂開來。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入,最先反應過來的綁匪剛舉起槍,就被一柄飛刀正中咽喉。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不到十秒,地上已經倒了五個人。
疤臉男慌忙把遙控器對準我:“別過來!否則我…”
“哢嗒”一聲,他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折斷了。
司凜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後,動作快得不像人類。
“誰準你們碰她的?”
司凜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睛。
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人死在那目光下。
他解決疤臉男的方式簡潔得可怕,隻是一記手刀,那人就像破布娃娃般癱軟下去。
當司凜轉向我時,那雙眼中的暴戾還未散去,卻在看到我蒼白的臉色時閃過一絲慌亂。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開了我的束縛。
“能走嗎?”
他問,聲音意外地輕柔。
我點點頭,卻在站起的瞬間雙腿一軟。
司凜眼疾手快地接住我,打橫抱了起來。
他的胸膛比想象中溫暖,心跳卻異常的快。
“為什麼救我?”
我虛弱地問,“我們根本不認識。”
司凜的下頜線繃緊了:“你聲稱是我妻子,現在又說我們不認識?”
我被噎得說不出話。
他抱著我走向門外那輛黑色邁巴赫。
車行半小時,來到了城郊最貴的山頂別墅區。
司凜的宅邸在最頂端,俯瞰整座城市。
他把我放在客房的床上,叫來家庭醫生檢查。
我假裝睡著,聽見司凜在門外壓低聲音打電話:“查清楚青龍幫還抓了誰......不,留活口......沈家?繼續盯著。”
藥效漸漸發作,我陷入混沌的睡眠。
夢裏又回到那個地下室,沈寒舟的鞭子一次次落下......
半夜驚醒時,別墅靜得可怕。
我躡手躡腳地起床,摸向走廊。
如果能找到車鑰匙,也許能在天亮前逃走。
“睡不著?”
我嚇得差點尖叫。
司凜就站在走廊陰影裏,像一尊雕像。
月光從落地窗灑進來,勾勒出他高大的輪廓。
“我......想喝水。”
我結結巴巴地說。
他輕笑一聲,從暗處走出。
黑色絲質睡袍敞開著,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
我慌忙移開視線。
“沈家正在全城搜捕你。”
他遞給我一杯水,“明天他們的眼線就會查到這裏。”
我的手一抖,水灑了些在地毯上。
這麼快?
沈家的勢力比前世還要可怕。
司凜突然伸手,拇指擦過我的嘴角:“所以,我親愛的妻子,你打算怎麼辦?”
他的指尖冰涼,觸感卻像火一樣灼人。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那裏麵不再是暴戾,而是一種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為什麼要幫我?”
我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司凜沉默了片刻,突然湊近我耳邊,呼吸拂過我的頸側。
“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許南喬。”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真名?
我渾身僵硬,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
回到房間,我鎖上門,靠在門板上深呼吸。
我不知道司凜究竟有什麼目的,但有一點很明確。
無論是沈家還是這個他,都比前世複雜得多。
而我,必須比他們更聰明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