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惡女。
上一世,我用權勢逼江澈做了我的贅婿。
我毀了他和青梅的情分,讓他從一個天之驕子,變成一個金絲雀。
他恨我,恨到連看我一眼都覺得臟。
後來,沈家倒了,仇家上門,混亂中,一把刀捅向我。
是他用身體擋在了我麵前:“沈晚,跑,活下去。”
“今世之情,業已還清。”
“若有來世,願你成全我與她。”
我沒有跑,抱著他的屍體死在仇家的刀下。
可再睜眼,我回到了高考後,我拿著支票,去他家準備逼他簽下那份入贅協議的那天。
這一次,我隻想讓他好好的。
讓他和青梅,得一個圓滿。
“沈小姐,你又來了。”
江澈站在門口,身形單薄。
他的眼神冰冷,裏麵沒有一絲十八歲少年該有的熱忱,隻有戒備和厭惡。
和我記憶裏他臨死前的眼神,判若兩人。
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個時候,拿著一張五十萬的支票,趾高氣揚地對他說:“江澈,做我沈家的上門女婿,這張支票就是你的,你的大學,你母親的醫藥費,我全包了!”
他當時氣得渾身發抖,把支票撕得粉碎,罵我無恥。
然後,我父親的保鏢就打斷了他一條腿。
他最終還是屈服了。
我攥緊了手裏的包,指甲掐進掌心,但沒有拿出支票。
我說:“江澈,我來,是想資助你和林夢上大學。”
他愣住了。
那雙冰冷的眸子裏,第一次出現了震驚。
“你說什麼?”
“你和林夢,不都考上複旦了嗎?我知道你們家裏困難,我願意承擔你們兩個人所有的學費和生活費,直到你們畢業。”
我看著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沒有條件。”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要看穿在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不信。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我沈晚是個怎樣的人。
驕縱,蠻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又想玩什麼把戲?”他的聲音低沉,充滿了不信任。
“我不想玩什麼把戲。”我後退一步,跟江澈拉開點距離:“我就是......單純做一件好事。”
這話一出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
沈晚這輩子,做過什麼好事?
就在這時,門裏響起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阿澈,是誰啊?”
林夢從門後探出頭來。
她穿著洗到發白的舊裙子,紮著麻花辮,看上去幹淨又清純。
她一看到我,又嚇得縮了回去。
就是這副受驚的樣子,上一世我恨得要死。
我讓人剪了她的頭發,撕了她的錄取通知書,讓她斷了跟江澈的在一起的念頭。
而江澈,幾乎是本能地側身,把林夢擋得更嚴實了。
一個動作,卻讓我心口猛地一刺,疼得厲害。
我不敢看他,憋著一口氣,把那個信封從包裏掏出來,扔在了門口那張掉漆的桌子上。
“兩萬,是你第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我說得飛快:“以後每年這個時候,錢都會到賬。”
我看著江澈,補了一句:“給我個卡號就行。”
說完我轉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多待。
再多看他一眼,我怕自己會瘋,怕自己會像上輩子那樣,不管不顧地把他拴在身邊。
“站住。”江澈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沈晚,你玩兒什麼把戲?把我們弄到上海,再把我媽一個人扔在這兒,你好拿捏她是嗎?”
我腳步一僵。
我居然忘記了,他媽媽有心臟病,上輩子,我就是拿這個,一步步逼他低頭的。
我背對著他,沒回頭:“你媽,我明天就找人接到上海最好的醫院,醫療費我出,你和林夢,好好念書就行。”
身後陷入死寂。
我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