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有些吃驚。

都到了這個份上，皇後為什麼還在保我？

可她估計想不到，趙劼這種畜生哪有什麼人倫觀念，也不把女子當做人。

“苗疆美人在教坊關了一大批，雍兒那邊孤再送他幾個更新鮮的就是......”

一聲驚呼，趙劼打橫抱起我就往外走。

身上母蟲已經蠢蠢欲動，眼看著大仇即將得報。

殿門外太監跌跌撞撞跑來。

“不好了皇上，太子殿下重病不起。太醫診斷說是中了苗疆噬心蠱。”

“徹查後發現應是苗疆女子小夭所為！”

氣氛凝固。

一瞬間我想到了自己淒慘的好幾種死法。

隻可惜了死之前沒能把噬心蠱下到趙劼身上。

趙劼鬆了手，把我猛一把摔在地上。

“嗬，原來是個苗疆人，小夭......妝娘？”

憤怒的視線落到了皇後身上。我意識到大事不妙，幫我撒謊的皇後也被牽連進來了。

我咬牙，怒目而視。

“狗皇帝，你殺了我那麼多族人，我當然要報複你們。”

“太子身上的噬心蠱是我下的，皇後也被我騙了，我還要借著進宮的機會殺了你給族人報仇！”

下達進攻命令的是皇帝趙劼，實施暴虐行為的是太子趙雍。

這父子倆是我的仇人。

皇後幫了我一次，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趙劼麵目猙獰。

“好，膽子很大，敢欺騙孤和皇後，又給太子下了噬心蠱，拖下去關進死牢！”

趙雍中蠱但還未死，趙劼一時半刻不會殺我。

可沒用的，趙雍中蠱時間太久，毒性已經蔓延到了五臟六腑，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救他。

等趙雍一死，失去兒子的暴君趙劼會用全天下最可怕的辦法報複我。

我摳著死牢的牆壁，在腦子裏盤有什麼可以無痛了斷自己的辦法。

辦法沒想出來，倒是等來了一個人。

堂堂皇後居然紆尊降貴到了臭烘烘的死牢。

我抬頭看她，百思不得其解。

“皇後娘娘，我毒殺你的親生兒子，你不生氣嗎？”

皇後麵無表情。

“雍兒所中的蠱可還有辦法化解？”

原來是為了找解蠱的辦法才來的，我冷冷告訴她，噬心蠱無解，趙雍必死無疑。

皇後點頭，走進牢房，命令我伸手。

酷刑要來了。

我動作稍有遲疑，木棍打在膝蓋處，兩個獄卒強行壓著我跪下。

“對待將死之人，不必如此。你們都退下吧。”

獄卒被清退，皇後這是打算親手送我上路。

“伸手。”

我接過藥丸，苦笑。

“不知道是大慶的毒藥發作起來疼，還是我的噬心蠱厲害。”

死都要死了，隨便說什麼都無所謂。

我問出心中疑惑。

“皇後娘娘，在宮裏的時候，您為什麼要幫我掩蓋身份？”

皇後指了指藥丸。

“服下它，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到底是隔著殺子之仇，皇後脾氣再好也不可能放過我。算算日子趙雍差不多該穿腸爛肚，我也該為他償命了。

“知道了，我會吃的。您能留我一個全屍已經很不錯了。”

仰頭，毫不猶豫，一口吞下。

狗皇帝狗太子不是人，但皇後這人還不錯。

我還想再留下幾句話，咽了口唾沫，愣住。

不是，這味道......

怎麼這麼熟悉！

“想起來了？”

我瞳孔地震。

不可能！

藥丸散開的味道微苦，但是泛著苗疆特有植物草禾的清香。

是草禾丸！

在苗疆，草禾丸隻有聖女會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