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內殿，皇後的寢宮，靜悄悄的。

有古怪。

這個皇後的反應太奇怪了，聽到親生兒子中毒的消息，一點都不生氣。還讓我進入她的寢宮。

我屏住呼吸，透過門縫小心翼翼往外看。

宮女從殿外走進。

“娘娘，皇上來了。”

原來是趙劼到了。

大慶的當朝皇帝趙劼是個名副其實的暴君。南疆與大慶原本訂有互不侵犯的盟約。

可趙劼貪得無厭，貪圖南疆的地、鐵礦，還有女人。他單方麵撕毀盟約，趁著南疆聖女失蹤多年，群龍無首各部落爭鬥不斷，一舉攻下了南疆全域。

南疆覆滅，所有的族人，哪怕是早就放下武器投降的，也都被趙劼一紙令下用極其殘忍的方式屠戮殆盡。

要是落到趙劼手裏，我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可仇人在前，我恨得牙癢癢，呼吸急促，恨不得當場衝出去要他為族人賠命。

“咣當”一聲響。

我石化了。

是想報仇，可我沒那個膽子啊。這個破花瓶怎麼就碎了，簡直是想送我的命！

“誰躲在那裏？”

糟糕，狗皇帝趙劼聽到了。腿一邁往內殿方向走來。

內殿狹小，沒什麼遮擋避無可避。

被趙劼撞見，還不如剛才一頭撞死在柱子上呢。

腳步聲逼近，我聽到皇後勸阻的聲音。不過肯定沒用，像趙劼這種暴君，一意孤行慣了，怎麼可能聽別人的。

慌不擇路，我索性掀開簾子迎了上去。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躲在皇後內殿？”

趙劼拔出長劍，抵在我下巴上。

“抬起頭來。”

沒一刀劈死我，估計還是因為在皇後內殿，見血不好的緣故。

我抬起頭。

趙劼眼中有一瞬的驚訝。

好色的狗皇帝，跟他那個兒子趙雍一個德行。

我反正是不打算活了，橫衝直撞。

“我是苗......”

“描眉！”

皇後突然開口，走到我近前，笑語嫣然。

“這位是臣妾特意從宮外尋來的妝娘，最擅長描眉。”

我？？？

皇後為什麼要這麼說？趙劼是皇帝，當著他的麵撒謊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可求生是人的本能。

趙劼的視線落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點頭。

“是，我......我今日來是為皇後娘娘描眉。”

皇後將我護在身後，嚴嚴實實一條縫都不留。

“臣妾這也是想等描眉結束給您一個驚喜。皇上突然到訪，這才讓妝娘躲進了內殿。現在想來，實在是不妥。”

趙劼信了她的說辭，收起了劍。

我剛鬆口氣，又聽到趙劼的聲音。

“既然撞見了就是巧了。孤也想看看宮外的妝娘有什麼特殊本事，讓一向守規矩的皇後都破了例。”

趙劼繞過皇後走過來，視線緊盯著我。

“小妝娘，現在就開始描眉，孤看著。”

描眉？我嘛。

養蠱蟲下蠱毒是我的專長，描眉......

一丁點都不會啊！

纖細眉筆握在手裏，僵持不動。

趙劼聲音冷冷。

“大膽妝娘，你竟敢讓孤和皇後一起等你嗎？”

他眼皮微抬，輕鬆說出奪人性命的話。

“一炷香的時間，若是畫出來的讓孤覺得沒什麼特別的......”

“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