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警方提出,我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心理評估。
唯一的條件是先放我出去,我要去參加女兒的親子運動會。
顧言和母親以為我終於想通了,欣然同意。
離開拘留所時,我用備用手機,給一個號碼發了短信。
......
第二天,幼兒園的親子運動會如期舉行。
顧言在我身邊扮演著二十四孝好丈夫,逢人便說我前幾天隻是工作壓力大,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越是表現得體貼入微,我心中複仇的火焰就燒得越旺。
我強忍著惡心,陪他演完了這場戲。
在最混亂的兩人三足比賽環節,我被絆倒。
顧言扶起我去消毒,回來時,安安就從我的視線裏消失了。
“安安!安安!”
“顧言!安安呢?安安怎麼不見了?!”
我尖叫著,臉色慘白,發瘋似地在人群裏尋找安安的身影。
顧言也焦急萬分,四處尋找著。
突然,他拉著我,帶著所有人一起衝向了幼兒園的停車場。
悲劇,還是以一種我最不願意見到的方式重演了。
安安小小的身體被發現在一輛黑色轎車的後備箱裏,已經沒了呼吸。
我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厥過去。
前世的記憶和此刻的痛苦交織在一起,頭痛欲裂。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和驚慌中時,顧言突然雙眼猩紅地衝到我麵前,狠狠給了我一記耳光。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女人!是你害死了安安!”
他猛地扯開自己的襯衫領口,露出脖子上青紫交錯的掐痕。
“你這個瘋子!不光虐待安安,連我也不放過!”
“我身上這些傷都是你打的!我為了安安,一直都在忍!”
他雙手顫抖,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錄音筆,當著所有人的麵按下了播放鍵。
裏麵傳來我聲嘶力竭的吼叫:
“顧言,我對安安那麼好,她憑什麼跟你那麼親近!”
“她要是再敢跟你親近,我就把她關起來,讓她永遠也見不到你!”
那聲音,分明是我在拘留所裏,情緒崩潰時喊出的話。
但經過剪輯的斷章取義,意思已經截然不同。
周圍的家長和老師看我的眼神瞬間變了,全都後退一步,眼裏充滿鄙夷和恐懼。
顧言還不罷休,他又拿出了手機,點開一段監控視頻。
視頻裏,我正鬼鬼祟祟地將安安抱進那輛黑色的轎車,然後不顧安安的掙紮,關上後備箱。
“我早就覺得你精神不正常了!我一直派人盯著你,就是怕你對安安下手!沒想到,你反偵察意識這麼強,甩開了我的人,我還是晚了一步!”
他跪倒在安安的屍體旁,哭得撕心裂肺。
所有的指控,所有的證據,都完美地指向了我。
在場的家長都是為人父母,情緒十分激動。
一個家長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狠狠砸在我的頭上。
“殺人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得去手,你簡直是魔鬼!”
我媽也趕了過來,看到安安的屍體,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她嘴唇顫抖著,揚手就是一記耳光。
更多的人圍了上來,對我拳打腳踢。
我隻覺得劇痛無比,天旋地轉。
在我失去意識之前,警察將我從混亂的人群中拉出來,然後給我帶上了手銬。
我又成了百口莫辯的殺人凶手,親手害死女兒的惡魔,前世的場景再次重演。
就在警察要將我塞入警車時,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等一下。”
一個身影排開眾人走到我麵前,他舉起手中的平板電腦,對警察說道:
“你們要抓的人,恐怕不是她。”
“有些東西,我想你們應該先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