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東家,這於理不合。」
我像受驚的小鹿一樣後退,又低眉順眼道,「可是......少東家對我真的很好......」
我抬起眼眸,眼波流轉:「少東家,你以後不要對我這麼好了。我怕我會......」
話到嘴邊,我欲言又止,仿佛情難自已,隨即轉身匆匆離去,留給他一個搖搖欲墜的背影。
這一連串的表演,效果顯著。
陸之珩開始加倍地送我各種珍稀香料、名貴器皿。
他溫柔小意,體貼入微,卻又表現得極有分寸,從不越雷池一步,充分尊重我這個“有婚約”的女子。
投桃報李,我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於是我裝作每次看見陸之珩都會臉紅心跳,卻又“情不自禁”地在他看賬本時,為他點上一爐安神香。
我明知陸之珩就在窗外,便故意對著月亮輕聲歎息:「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奈何......」
我將滿腹“少女心事”講給陸明月聽。
她急於撮合我們,好讓我徹底離開沈玨,便鼓勵我主動一些。
我說我想送陸之珩一盒親手調製的香,卻不知他喜歡什麼味道,請她幫忙打探。
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背地裏,我瞥見她又在給沈玨寫信。
信中暗戳戳地說我「似乎與兄長日漸親近」,曖昧地描述一番後,又道:
「不過想來隻是兄妹之情,沈郎君切勿多心。小女子仰慕郎君風采,隻盼能常伴左右,為您尋遍天下美玉,不敢奢求其他。願郎君一舉奪魁,名動天下。」
她將那灑了香粉的信箋小心翼翼地封好,才注意到我丟在一旁寫給沈玨的信。
拿起來掃了一眼,鄙夷地放下。
畢竟我寫給沈玨的信很短,也很庸俗:
「拿不到天工獎就別想娶我了。另,上次的玉料錢記得還我。」
沈玨很快回了信。
長長一封,陸明月偷看後,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我反複翻看他給我的回信,很快也紅了眼眶。
他居然敢凶我——
「你這個無情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冷酷?你都不問問我雕玉的手有沒有受傷,眼睛累不累嗎?我傷心了,我失望了,你再也挽不回我了。哼!」
「蘇念,你那樣給他寫信,也難怪他這麼說你。隻能說,你們一個天下第一的匠人,一個商女,本就不是一路人。」
陸明月在一旁幸災樂禍。
我裝作沒看見她得意的樣子,眼見陸之珩走近,哭得更傷心了。
畢竟,這才是這場演出的真正觀眾。
陸之珩給陸明月使了個眼色。
陸明月一走,我便淚眼婆娑地望著陸之珩,哽咽道:
「少東家,他怎麼能這麼說我?你也覺得我隻愛錢,很市儈嗎?」
陸之珩連忙安慰道:
「當然不。他給不起,才說你市儈。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暗自勾唇,順勢道:
「那我要你把壓箱底的『天香引』給我,連你妹妹都不能給。」
「你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