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等了十年。
直到昨天,我成功修複了那頂被譽為不可能複原的“滄海月明”冠冕,讓顧氏集團在國際拍賣會上力壓死對頭,挽回了巨大的聲譽和商業利益。那天晚上,顧嵐親自來到我的工作室,第一次用近乎溫情的語氣,對我許下承諾,說這是給我的獎勵。
我滿心歡喜,以為自己苦等多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激動得一夜未眠,甚至開始構想進入董事會後,如何用我的專業知識,幫助集團開辟更有文化底蘊的藝術品投資路線。
可我等來的,卻是在財經新聞上,看到沈星若誌得意滿地站在顧嵐身邊,接受那份本該屬於我的榮耀。
為了安撫他,他們甚至專門飛到瑞士,簽署了一份具有國際法律效力的信托協議。
新聞照片裏,那份白紙黑字的協議,刺痛了我的雙眼。
原來,顧嵐不是時機未到,隻是覺得我這個哥哥,不配得到這份認可罷了。
電話裏,顧嵐還在理直氣壯地指責我。
「顧淮,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大局觀?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星若這樣的天才被對手挖走吧?我這也是為了替公司留住核心競爭力,難道我還做錯了?」
我隻覺得荒唐可笑。
集團裏那麼多為顧家效力了幾十年的老臣,顧嵐為什麼不拿股份挽留他們,偏偏隻為一個入職不到半年的沈星若如此破例?
何況沈星若算哪門子的人才?他的設計華而不實,過度依賴昂貴寶石堆砌,缺乏靈魂。好幾個係列都因為設計缺陷導致成品出現問題,最後還不是我帶著修複部的老師傅們,在背後替他修改工藝,解決難題。
要不是顧嵐將我提供的那些絕版古董紋樣圖冊交給他當“靈感”,力保他,他早就因幾次重大設計事故被董事會問責了。
或許顧嵐自己都沒發現,她對沈星若的偏愛早已超越了上司對下屬的欣賞,那是一種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下意識的維護與給予。
想到這兒,我冷笑:「你沒錯,是我錯了。」
聞言,顧嵐以為我真的知錯了,語氣裏帶上了幾分施舍般的高傲:「既然知道錯了,還不趕緊把群裏的消息撤回,再給星若道歉?你這樣讓集團上下怎麼看他......」
不等她說完,我卻打斷:「我最大的錯,就是沒有早點看清,在你心裏,我這個哥哥,早就一文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