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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醒來，江梨摸著孕肚，記下柳如霜的電話：“謝謝霜霜姐收留我一晚，等我晚點也送你一份禮物。”

她還沒走出去。

籠子裏的紅.豆先飛起來，嘰嘰喳喳地說：

“秦也，你手腕上的平安金扣真好看，我怕我這胎不穩，不好生下來。你能不能送給我？”

“當然可以。”

八歲的鸚鵡，語氣停頓惟妙惟肖。

秦也神色僵硬，江梨下意識捂了捂手腕。

紅.豆又很快飛走：“爸爸，媽媽，百年好合。”

柳如霜垂著眼，低低開口：“阿也哥哥，我送你的平安金扣，怎麼在她手上？”

“對不起！”江梨連忙解下平安扣，下一秒又捂著肚子，“我肚子不舒服，怕胎兒不穩，就求著秦也幫忙把平安扣給我用一下。”

她眉眼都是被滋潤的風情，卻說：“霜霜姐，我沒有要插足你婚姻的意思，是秦也人好，幫我渡過難關而已。”

“嗯。”秦也穩住神色，鎮定說著，“是的，等她好一點，我就要回來。”

十八歲那年，秦也那青澀模糊緊張的吻，似乎變得遙遠。

柳如霜輕輕扯了扯唇角：“我知道了。”

秦也送江梨出去。

柳如霜打開手機監控，隻聽江梨撒嬌：

“還好我剛才反應迅速，那隻小畜生真討厭。”

“你們快把離婚證領了！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我隻需要你給我一場婚禮，哪怕你戴上麵具我也同意！隻要你做到，我們的同居時間就可以縮減成一個月！”

柳如霜聽到秦也應了一聲好後，也就徹底心如止水，萬念俱滅。

等了一晚，秦也進來時，她關上手機。

秦也看著她，唇邊是她熟悉極了的笑容。

“霜霜，我們好久都沒有拍合照了，我們去拍一組好不好？今天迪士尼我已經包場，你想怎麼玩都好。”

他說著半蹲下來，一如過去那般妥帖：“好久沒有帶你出門了，我背你去吧？”

她沒有拒絕。

他身體帶著晚風的涼，煙味很濃。

被他背著走出去，她卻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心境，隻是無聲蹭了下他寬敞的背脊。

秦也，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和所有人，都能兩全其美的。

......

下午四點，民政局快要關門時，秦也說：“霜霜，閉上眼睛。”

他牽緊她的手，像當初結婚一樣那般的緊，連手心都是汗。

“我帶你去拍最後一組照片，這裏取景比較特殊。”

她安安靜靜配合，讓睜眼就睜眼，讓閉眼就閉眼。

直到“哢嚓”一下，所有拍攝的照片定格。

回到家，秦也親手為她下廚做晚飯，他沒忍住，閉著眼，虔誠親吻她的眉心。

“霜霜，等一個月後，我就回來陪你。”

說完，他急匆匆地離開。

而柳如霜生疏地操作打車軟件，去了民政局，把那一本屬於自己的離婚證拿到手。

到了家裏，她安靜地凝視著手中的特效藥和離婚證。

“阿也哥哥，我真切希望，江梨能夠把你帶出那讓你愧疚痛苦的深淵。”

她吞下了特效藥。

這一次，她快記不清十六七歲時，秦也的臉了。

晚上，江梨發信息讓她去參加婚禮。

柳如霜並不打算去，江梨又發：

“嫂子，明天我就要結婚了，你可務必要來。”

“畢竟，我準備了昨晚留宿的禮物——你奶奶剩下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