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邊的動靜吸引了賓客的注意,探究的視線齊齊落在楚向暖身上。
她的額頭被撞破,鮮血在臉上留下胡亂的痕跡顯得狼狽不堪。
還沒等她從眩暈中緩過神,陸赫淵便氣衝衝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楚向暖,你找死?”
楚向暖怔怔的看著陸赫淵,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陸赫淵沒有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甚至對她的傷勢沒有絲毫關心。
她的鼻尖一酸,眼眶迅速蓄滿了淚水。
陸赫淵抓著她的手微微一鬆,視線不自覺的從她臉上移開。
“陸赫淵,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楚向暖的聲音很輕卻有力。
陸赫淵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楚向暖,你說謊都不需要打草稿?”
“我沒有說謊,我沒有推她!”
楚向暖強硬的態度激怒了陸赫淵。
他冷著臉厲聲吩咐道:
“動我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把她丟進去!”
楚向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眼前的陸赫淵變得無比陌生。
四周的保鏢立刻上前架起了楚向暖,不顧她的掙紮將她丟入了泳池。
楚向暖是會水的,但頭頂的大手卻每次都在她浮起的瞬間又將她壓下去。
她的體力很快就耗盡,無力的撲騰了幾下後她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肺裏的空氣被壓縮,水從她的口鼻瘋狂灌入。
楚向暖很快就失去了意識,漸漸沉入了水底。
等她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是在病床上了。
因為嗆水,她的每次呼吸都帶著灼燒感。
陸赫淵怒火中燒的臉再次浮現在楚向暖的眼前。
她的心頓時泛起陣陣尖銳的疼痛,眼淚也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
病房門卻在這時被猛地推開。
楚向暖來不及擦幹眼淚就被猛地從床上拉起。
陸赫淵雙眼泛紅,手勁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頭都捏碎一般。
楚向暖疼的倒吸一口氣:“你幹什麼?!”
“楚向暖,你非要害死嫣嫣才甘心嗎?”
楚向暖一愣:“什麼?”
陸赫淵的眼裏滿是嫌惡,咬牙切齒道:“馬卡龍裏有花生醬!”
楚向暖用力甩開他的桎梏,皺著眉解釋:
“不可能,我確認過所有餐點都不能放花生,不信你可以查監控......”
可陸赫淵並不相信她的解釋,他不由分說的扯掉她手背上的針,拉著她走進了何嫣的病房。
何嫣靠坐在病床上,一看見她就害怕得紅了眼。
“阿淵,你帶她來幹什麼?我不想看見她。”
“別怕,她做出這樣的事應該好好跟你道個歉。”
楚向暖的心頓時一沉,用力的掙紮起來。
“陸赫淵,我說了不是我做的,我憑什麼道歉?”
“除了你還會有誰?”
“跪下,道歉。”
楚向暖驚得倒退兩步,臉上頓時失了血色。
她沒想到陸赫淵會叫她向何嫣下跪道歉,羞憤瞬間占據了她的頭腦。
她第一次怒吼出聲:
“我沒有害何嫣!花生醬也不是我放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陸赫淵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楚向暖,他的心突然一顫眼裏的怒火也漸漸消散。
何嫣眼神一暗,突然哭著要拔針下床。
“阿淵,算了,楚小姐是你的妻子,不要為難她了。”
“你的妻子討厭我也是情有可原,阿淵,我們還是做陌生人吧,我真的太害怕了。”
陸赫淵上前將何嫣擁入懷中,柔聲安慰,望向楚向暖的眼裏再次覆上寒冰。
“別說傻話,一個沒人教養的孤兒,如果不是需要她衝喜,陸太太的位置又怎麼可能輪得到她?”
“她,不配被相信。”
楚向暖渾身變得冰涼。
陸赫淵比誰都清楚,父母早早的離世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現在他卻用親手撕開她心底的傷疤。
心臟頓時像是被生生剜了一樣疼得她無法呼吸。
陸赫淵移開視線,手指微微一動。
保鏢立刻上前一腳踹在楚向暖的膝蓋上,她吃痛的直直跪下。
她的頭被強硬的按下,額頭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音。
可身體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心裏的痛。
她的眼神變得麻木,任由保鏢按著她給何嫣磕了99個頭。
血在地上留下一片鮮豔的紅色,楚向暖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陸赫淵眼底浮起一些不忍和心疼,他閉了閉眼說道:
“夠了。”
“滾回你的病房去,礙眼!”
楚向暖掙紮著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陸赫淵。
她想說她認錯,是她錯了,愛上陸赫淵就是她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她的心像是爆炸的氣球碎了一地,不會再為陸赫淵跳動。
楚向暖踉蹌的想離開卻雙腿一軟徹底昏死過去。
保鏢將楚向暖抬了出去。
陸赫淵盯著門口的方向一言不發,半晌他鬆開何嫣,走出了病房。
這是第二次楚向暖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他的心口悶悶的,總覺得楚向暖有些不一樣了。
來電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煩躁的接起。
“陸先生您好,我們收到您和楚小姐的離婚協議,跟您核實一下......”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