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顧言琛手裏卻多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這是他昨晚偷偷放在客廳茶幾上的花瓶裏的。
希望結果不會令他失望。
顧言琛將攝像頭裝進褲兜,朝著停放在小區門口的越野車走去。
就在他即將走到路口時,一聲淒厲的尖叫猝然侵入耳膜。
“救命!救命啊!”
下一刻,一個纖細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進顧言琛的懷裏。
“救救我,求求你,那個人要殺我!”
懷裏的女孩抬起頭,巴掌大的小臉嚇得慘白,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充滿了驚恐。
顧言琛瞬間繃緊了全身的肌肉,目光本能地投向女孩奔來的方向。
巷口陰影裏,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緊跟著衝了出來。
手裏赫然握著一把二十公分長的西瓜刀!
見女孩蜷縮在顧言琛懷裏,男人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反倒更加暴戾。
“媽的,還敢跑?”
“臭小子,老子警告你別他媽多管閑事,識相的趕緊滾開,不然老子連你一起剁了!”男人揮舞著刀,惡狠狠地威脅。
顧言琛眸光銳利如刀。
臥底三年,這種場麵他見了不下數百次,早已習以為常。
他一手將女孩護到身後,一手快速探向腰間,抽出一把極其鋒利的戰術折疊刀。
“放下刀。”顧言琛整個人透著一種冷酷的殺伐氣,“否則,後果自負。”
男人看清顧言琛專業的持刀動作,原本凶神惡煞的表情,變得有些遲疑。
“你嚇唬誰呢?趕緊滾!不然老子宰了你!”男人開始虛張聲勢。
“找死。”
顧言琛不再浪費時間,腳下猛地發力,以極快的速度來到男人身邊。
“砰!”
一記沉重到令人牙酸的悶響。
顧言琛的側踹精準無比地轟在男人持刀的手腕上,力道大到難以想象。
以至於男人瞬間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手腕骨斷裂般地垂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那把西瓜刀也應聲落到地上。
顧言琛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一個幹淨利落的擒拿手,鎖死男人的胳膊,膝蓋趁機重重頂在他的後腰,將人死死壓製。
“啊!”男人又是一聲痛呼,瞬間喪失了反抗能力。
“饒命!大哥饒命啊!”
男人不禁求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想弄點錢,沒別的壞心,你饒了我吧!”
“弄點錢?”
顧言琛膝蓋死死壓住男人後背,“大白天,鬧市區,持刀搶劫?你他媽當我是三歲小孩?”
目光淩厲地掃過地上那把西瓜刀,刀身嶄新,刀色銀白,明顯是新買的。
看來,這並非一場臨時起意的搶劫。
“我,我......”男人眼神躲閃,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額頭冷汗涔涔。
“老實交代,不然——”顧言琛手上力道加重,凶徒立刻發出撕.裂般的慘叫。
“啊——”身後女孩卻突然傳來更加淒厲的痛呼。
顧言琛心頭一凜,下意識回頭。
女孩摔倒在地上,雙手捂著右側小腿,聲音帶著哭腔:
“我的腿好痛,好像是剛才逃跑的時候摔傷了骨頭......”
就在顧言琛視線被女孩分神的這一刹那,被壓在地上的男人猛地掙脫了他的鉗製。
飛快地逃進旁邊的巷子裏,很快就逃得無影無蹤。
顧言琛追了兩步沒追上,果斷放棄。
回頭,女孩臉色已然很是蒼白。
“你怎麼了?”他蹲下身,準備查看女孩的傷勢。
這一看,卻把顧言琛給無語住了。
隻見女孩白.皙的膝蓋處,隻有很小一塊擦傷,滲出些微不足道的血絲,連傷口都算不上。
女孩卻抓住他衣襟,“我好暈,送,送我去醫院吧,求你了…”
話音未落,她頭一歪,竟真的暈了過去。
......
顧言琛無奈歎了口氣。
隨即抱起女孩輕飄飄的身體,上了越野車。
十分鐘後,顧言琛將人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經過一番檢查,醫生摘下手套,表情比顧言琛更無語。
“膝蓋輕微擦傷,皮下毛細血管破裂了一點點,連清創都不用,碘伏擦擦就行。至於暈倒——”
醫生推了推眼鏡,瞥了一眼已經醒來的女孩,“可能是驚嚇過度加上低血糖,休息下就好。”
“謝謝醫生。”洛天清乖乖地喊。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長發有些淩亂地散在枕頭上,麵頰清麗中又透出幾分稚氣。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著顧言琛,思考該怎麼和這個陰沉沉的救命恩人搭話。
“謝,謝謝你。”
洛天清鼓起勇氣開口,聲音細細軟軟:“我叫洛天清,是附近金融學院大四的學生。”
“能,能加你個微信嗎?”她拿起手機,眼神純淨又帶著點期待,“等我好了,一定好好謝謝你!請你吃飯!”
一切都看似合情合理。
然而,顧言琛心頭那股疑雲非但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重。
他從業多年,在毒窩裏與最狡詐的毒販周旋,練就了近乎野獸.般的直覺。
眼前這個女孩,看似柔弱無辜,卻有種說不出的違和。
不對勁。
很不對勁。
但顧言琛麵上仍是不動聲色。
他拿出自己的舊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
“顧言琛。”他報上名字,聲音平淡。
“滴。”掃碼成功。
洛天清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顧大哥,真的太謝謝你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甜甜地叫著,又掙紮著要坐起來。
“我感覺好多了,能,能麻煩你扶我出去透透氣嗎?這裏的味道我聞著頭好暈。”
她伸出手,眼神帶著點撒嬌的意味,等著顧言琛來扶。
顧言琛盯著她伸出的手,指節纖細,指甲修剪得很幹淨。
他沉默了兩秒,終究還是伸出手臂,讓她搭著。
女孩的身體很輕,靠過來的瞬間帶著淡淡的清新香氣。
顧言琛的身體卻下意識地繃緊,肌肉處於一種隨時可以爆發的警戒狀態。
兩人就這樣以一種略顯怪異的姿勢,慢慢走出急診觀察室,穿過長長的走廊,朝著人聲稍顯嘈雜的醫院大廳走去。
就在他們即將穿過最後一道玻璃門進入大廳時——
“顧!言!琛!”
一道尖銳的女聲轟然響起!
周玲玲踩著恨天高氣勢洶洶地朝兩人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