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行怔在原地。
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更不知道宋家父母究竟對白明舟說了什麼,竟能逼得他“自殺”。
“我沒有告狀。”他聲音平靜,“而且,如果他真想死,不會次次都讓你發現。”
他抬眼,直視宋疏薇:“真正想死的人,是攔不住的。”
宋疏薇臉色驟變,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徐川行!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甚至出言譏諷?!”
她怒火上湧,直接將他帶出門,而後拽到河邊:“既然你這麼狠毒,那便自食惡果!”
說完,她狠狠將他推了下去!
冰冷的河水漫過口鼻時,徐川行才真正意識到,宋疏薇是真的恨上了他。
他拚命掙紮著浮出水麵,手指死死扒住河岸的石塊,刺骨的寒意像刀子般紮進骨髓,凍得他牙齒打顫。
“宋疏薇!”
可那個女人就站在岸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無動於衷。
“這幾天我要在醫院陪明舟。”她聲音冰冷,“在他回來之前,你好好想想,該怎麼跟他道歉!”
說完,她轉身離去,軍靴踏在石板路上的聲音,一聲聲像是踩在徐川行的心上。
河水拍打著他的身體,像無數雙冰冷的手,要將他拖入深淵。
徐川行死死抓著石塊,指甲劈裂了也不肯鬆手。
他不會遊泳,也不敢鬆手,隻能就這樣在河裏泡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蒙蒙亮,一個早起打漁的老漢發現了他,神色大變,倆忙用竹竿把他拉了上來。
“小夥子,你這是……”老漢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欲言又止。
“我沒事,謝謝。”徐川行哆嗦著道謝,拖著濕透的身子往家走。
路過民政局時,他突然停下腳步。
如果沒記錯,今天該是離婚報告批下來的日子。
他就這樣濕淋淋地走進去,在工作人員震驚的目光中接過那份蓋了紅章的文件。
“徐同誌,手續辦完了。從今天起,你和宋疏薇同誌,不再是夫妻關係。”
薄薄的一張紙,卻重若千鈞,徐川行接過文件,指尖不受控製地發抖。
自由了。
終於……自由了。
回到家,他想起宋疏薇臨走前說的話。
“好好想想,該怎麼跟他道歉。”
徐川行突然笑了。
他開始收拾行李,動作利落地將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樣裝進箱子。
然後,他翻出所有和宋疏薇的合照,一張張換成她和白明舟的。
最後,他站在那幅巨大的結婚照前,仰頭看著照片上穿著喜服的自己。
那時的他笑得那麼幸福,眼裏盛滿了對未來的期待,而宋疏薇站在他身邊,眉眼清冷,卻依然讓當時的他心動不已。
“啪!”
相框被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
徐川行把早就準備好的新照片掛上去,那是他找人合成的,宋疏薇和白明舟的結婚照。
做完這一切,他環顧四周。
這個曾經他和宋疏薇的家,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她和白明舟的。
“這樣……夠有誠意了吧?”
這就是他的道歉方式——
把她,徹底還給白明舟!
徐川行提著行李,站在門口,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困了他兩輩子的牢籠。
再也不見,宋疏薇。
這一次,我是真的,不再愛你了。
他轉身離開,背影決絕,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