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破產對家發瘋捅人,他為護住小青梅將我推向刀口。
血液流失無力的我伸手抓住老公的手求救,卻被他一腳踢開:
“你忍一忍,他發泄完怨氣就沒事了。”
說完,他拉著青梅轉身逃跑。
我在醫院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他哥哥給的千萬離婚費。
一
手機剛收到三千萬到賬短信,傅思辰就闖進了我的病房。
拽著我的胳膊一臉急色:
“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玥玥母親出事了,需要你輸血。”
我甚至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就被他拽下了床。
踉蹌地被拖著走,撕裂感從身上刀口處傳來,疼的我直抽氣,無力的身體差點跌倒。
他卻嫌棄我走的太慢,回頭罵了我一句,手下更加用力了。
被拉著走到隔壁時,我已經沒有力氣站穩了,劇烈疼痛將我包裹,刀口處也滲出可怖的血來。
但傅思辰恍若未見,提著我的領子,將我一把甩到病床上,對著醫生說:
“她是Rh陰性血,抽她的。”
醫生看了眼麵色慘白,快暈過去的我,猶豫著說我的身體現在不具備獻血條件。
話落,向玥哭了起來,說她媽媽身體等不到調取別處血庫了。
傅思辰頓時心疼地將向玥摟在懷裏,視而不見我的痛苦,對著醫生冷聲嗬斥:
“這家醫院是我的,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她隻剩一口氣你也得抽!”
“可......可還要問獻血者的意願,要,要簽字......”
醫生磕磕巴巴地說。
傅思辰一聽,當即拿過一旁護士手中的單子,二話不說塞到我懷裏。
我顫抖的手捂著傷口,痛苦的微微闔眼。
他發了狠,掐著我的後脖頸,沉聲道:
“何語,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沒有選擇的權利,簽字!”
我痛苦地打著他的手,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哆嗦道:
“......我會死的。”
“隻要你簽了它,我就不和你離婚。”
結婚五年,有四年向我提離婚,唯一一次不願離婚卻是為了別人的母親。
看著他焦急催促的麵容,我不由地紅了眼。
我倔強的眼眸直視著他,用盡最後力氣推開他,眼裏滿是明晃晃的拒絕。
身後傳來向玥的催促聲,脖子突然一痛,傅思辰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何語,我再問你一次,簽還是不簽?
你的命是用我半條命換回來的,你欠我的,你得還!”
我眼眸顫了顫,手漸漸垂落,閉上了眼。
腦海中浮現出他替我擋下鐵棍的痛苦模樣,苦澀道:
“我簽。”
二
躺在病床上,感受著血液流失,頭腦逐漸昏沉。
耳邊是傅思辰抱著向玥輕聲安慰的聲音:
“玥玥,別擔心,我叫來了國內外最好的醫生給你媽媽治療,會沒事的......”
他在意向玥的媽媽,卻不在意身上還有刀傷的我。
意識開始流失,我不知道被抽了多少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腦子開始變得混沌。
隻覺一陣耳鳴後,陷入了黑暗。
睡夢中,我夢到了過去,過去傅思辰將我護在懷裏,替我擋下前男友報複我的致命利器,當眾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讓別人不敢再欺負我。
又夢到他將我推向刀口時的冷漠模樣。
我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變得這麼快?
無力感席卷全身,我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意識模糊中,耳邊傳來向玥的聲音:
“思辰,你受委屈了,若不是媽媽身體不好,需要特殊血型救助,你也不會娶何語......
她總是纏著你,你會愛上她嗎?。”
說到最後,向玥的語氣有些酸,還落了淚。
傅思辰沉默了一瞬,起身一把抱住了向玥,苦笑安慰:
“玥玥,我娶她是無奈之舉,如果她不是Rh陰性血,我不會救她,更不會娶她,我的身心都在你這裏。”
話落,耳邊便響起了激烈的唇齒交流聲。
我死死握住了拳頭,即使蓋在身上的被子很溫暖,但我渾身依舊冰冷。
一切都解釋通了,從一開始就不純粹,救我娶我都隻是為了我的血。
明裏說為我好,讓我時常存血以備不時之需,暗裏卻將我當作向玥母親的血包。
隻有我將這場婚姻當了真,他清醒地看著我陷入他的婚姻圈套。
胸口突然有股氣喘不上來,讓我開始劇烈咳嗽。
隻聽身邊機器滴滴響個不停,一陣兵荒馬亂後,我被推進了ICU。
眼眸微睜時,我看到了傅思辰看著我怔愣的雙眼......和嘴邊顯眼的口紅。
我可以感覺到身體在被各種機器掃描,也可以聽到耳邊醫生堅定又理性的聲音。
也許在這裏,隻有醫生希望我能活下來吧。
到最後,我感覺不到疼了,也感覺不到周圍人的存在。
我以為我真的要死了,但我命真的很大,我還是活了下來。
隻是我昏睡了好久,久到頭發變長,指甲突出。
渾身的不適感讓我惡心,無力掙紮起來了一半後又不由地倒了回去。
這也讓剛剛進來的人嚇了一跳。
檢查過後,醫生說我昏睡了近一年,能醒來也算是我命大。
我無奈一笑,我也隻有這一個優點了。
問過醫生後才得知,我昏睡期間,除了醫生告知我可能會成植物人時,傅思辰來看過我一次,之後便再也沒出現過。
但是他會按時給醫院交住院費。
我心中苦澀,他這是在用住院費換我的血。
與我隻是交易,其餘的什麼都不會給我。
等修養了一段時間後,將不太幹淨的我好好整理了一番。
之後沒過多久,傅思辰來了,他見我醒來的第一眼,不是問我身體還難不難受,而是隻看了我一眼後,就沉默坐在了一邊。
片刻後,不知什麼原因,他竟然有些尷尬地遞給了我一張單子:
“......你存在別家醫院血庫裏的血我先取出來用了,你自己之後再找時間存進去。”
我懵了一瞬,有些不敢相信我聽到了什麼。
他好似有些心虛,又自顧自地扔給了我一張卡。
“想要什麼自己去買。”
以往我不懂為什麼他有時會突然給我錢,對我異常的好。
現在我明白了,他在換取我的價值。
我靜靜地看了他很久,在他不適撇過頭時,顫抖著伸出手,將卡推了回去,輕聲道:
“我什麼都不要,我要和你離婚。”
在我說完離婚後,病房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半晌後,他緩緩靠近我,帶著不容忽視的壓抑將我包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何語,我不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人,我答應過你隻要簽字就不離婚,你不用試探我。”
我再一次推開他推回來的卡,抬頭看他的眼裏滿是認真且執著:
“離婚。”
三
話落,又陷入了沉默中。
這安靜的氛圍也讓病房的開門聲格外明顯。
向玥一臉委屈的走了進來,好像當我不存在一樣墊腳抱住傅思辰撒嬌。
傅思辰正要摟住她的腰,在接觸到我的眼神後,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想對我說些什麼時,我已經扭過了頭,冷漠道:
“我累了,出去。”
傅思辰張了張嘴,走時隻留下一句:
“我做的決定不會變,我不會和你離婚。”
若是在我不知曉真相之前聽到他這樣的話,怕是會興奮地朝他撲過去。
可是現在,我隻覺聽他說話是一種煎熬。
......
出院這天,傅思辰罕見地來接我回家。
本不想跟他走,可他說我媽媽來家裏了。
媽媽心臟不好,我不想刺激她。
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傅思辰一直找各種理由瞞著她。
可我太長時間沒聯係媽媽,她還是擔心了,不顧雙腿不便,獨自一人來找我。
傅思辰也罕見地在我們母女相聚時,第一次主動提出要陪我們一起過年。
媽媽很高興,做了一桌子我和傅思辰愛吃的菜。
我剛剛把一道菜端到桌子上,就見傅思辰拿著手機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結婚五年,沒有一次是和我在一起跨年,就算答應我會留下,也會在跨年節點前離去。
我用紙擦了擦沾到油的手,淡淡道:
“你去吧。”
他愣了一瞬,顯然是對我沒有哭鬧著留他的行為感到奇怪。
在我轉身走向廚房時,他反常地解釋道:
“玥玥家裏停電了,我隻是去她家裏修個電,很快回來。”
我隨意點點頭,一臉的不在意。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在電話的催促聲中還是轉身快步離去。
我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不過也好,我不用在擔心我的媽媽麵前和他演恩愛戲碼了。
麵對媽媽對傅思辰不在的疑問,我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在我的撒嬌攻勢下,媽媽也不在意他了。
久違的與媽媽過了二人世界。
吃完飯洗碗筷時,門鈴響了,媽媽去開門。
隻是沒一會兒,在廚房裏的我就聽到一聲巨響。
慌忙跑出來隻見媽媽倒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胸口。
隻一秒,我立刻反應過來翻身找救心丸,隨後又急忙叫了救護車。
醫生告訴我需要立刻做心臟手術,否則有生命危險。
慌神之下給傅思辰打去了電話,他說過會幫媽媽找心臟源,他家的醫院也有心臟捐贈。
接連打了好幾個都沒接,就在我快要崩潰時,看到傅思辰滿臉急色出現。
我沒有多想,以為他得到了醫院的通知。
慌忙走向他,還未來得及張口說話,就被他粗魯推開:
“你又要幹什麼?能不能懂點事別鬧了,耽誤了玥玥母親治療,我和你離婚。”
他說完,拉著捐贈家屬走向醫生,說將心臟源捐給向玥的母親。
我不可置信看向他,他明知我等這顆心臟等了多久。
“傅思辰,我媽媽現在就在急救室裏,沒有心臟會死的,我求你了,你答應過要幫我的!”
傅思辰看我哭的無助奔潰,明顯有一絲動搖,但我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就被匆匆走來哭的撕心裂肺的向玥擊碎。
傅思辰推開我,不再猶豫,轉身將捐贈家屬簽好了的協議交給醫生。
我眼睜睜看著那顆心臟被送向向玥母親的手術室裏。
我發瘋似的喊著不要,甚至跪在傅思辰麵前,求他救我的媽媽。
可我哭的抽噎失控,把頭磕破他都沒有改變。
他撫開我的手,沉聲道:
“你媽命大,搶救那麼多次都救過來了,這次也一樣,你別擔心......”
話落,媽媽的主治醫生一臉歉意走向我:
“抱歉,我們盡力了。”
四
媽媽不在了,我多想這就是一場夢。
可媽媽逐漸消失的溫度讓我無法騙自己。
我抱著媽媽哭了好久,哭到渾身抽搐,哭到傅思辰走進來都沒察覺。
他搭上了我的肩膀,輕聲說道:
“何語,我沒想到媽病的這麼嚴重,可是,隻有一顆心臟......”
隻有一顆心臟,他選擇給了向玥的媽媽。
我紅著眼,淚水不受控製一滴一滴滑落,抽噎著緩緩轉頭,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他:
“滾!”
他顯然愣住了,“何......”
“啪!”
巨大的巴掌聲在走廊回蕩。
我再一次嘶吼著:“滾!”
傅思辰顯然沒想到我敢打他,也沒想到我會用怨恨的眼神看著他。
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嘴唇微顫,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脫離了他的掌控。
“......何語,你冷靜點,我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他到現在想的竟然還是自己的感受。
媽媽當他是親兒子一樣對待,事事想著他。
當初也是他親口答應過媽媽,隻要有一線希望,就一定會讓媽媽活下來。
可是生死關頭,他選擇將那一線希望親手送給別人。
我恨他,更痛恨無能的自己。
明明......明明媽媽是可以活下來的。
我用力的握著媽媽的手,這也是我和媽媽的最後一次觸碰。
我宛如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抱著裝著唯一愛我之人的黑木盒,親手放進我腳下的土地。
像來時路一樣,一遍遍叫著媽媽,讓她別忘了,下輩子再來當我媽媽。
送完媽媽最後一程,傅思辰踩著點來了,還有跟在他身後麵帶嘲意的向玥。
傅思辰捧著一束媽媽最愛的月季花,一臉傷心。
我冷冷地看著他在媽媽墓碑前說著會照顧我一輩子的謊言。
他裝模作樣後,回過頭來想拉住我的手。
我側身避過,麵無表情看向表情不太好的向玥:
“聽說你媽媽救過來了,沒有用那顆心臟。”
話落,向玥還沒有反應,傅思辰便擋在她身前,不敢看我的眼睛,卻還是辯解:
“這不能怪任何人,當時都沒想那麼多。”
聽著這可笑的理由,我不由有些不甘與憤怒。
“沒想那麼多,她媽什麼病她不知道,她媽需不需要換心臟她也不清楚,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是她的狗嗎?”
“何語!你別太過分!”
我不想再看到他們,轉過身蹲下摸了摸墓碑上媽媽的照片,擦掉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笑著跟媽媽道別。
做完一切之後,隨腳踢開傅思辰的月季花,頭也不回的離開。
坐上車的那一刻,傅思辰追了上來。
“何語,我們談談。”
冷眼看著他,毫無感情道:
“除了離婚,我們沒有什麼可以談的。”
傅思辰有些急,死死扒著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