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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抽到白條後，當場順了爸媽的意，媽媽自然也並未提起這茬來壓我。

姥姥去世前握住我的手，要我答應她，往後要好好照顧媽媽一輩子。

我上一世聽了她的話一輩子。

到頭來死不瞑目，看著爸媽吃著人血饅頭牟取暴利。

如今，我不想再聽話了。

“媽，你真當我是你的女兒嗎？”

“死妮子你說什麼？你這是存心要氣死你媽我！”

“我今晚再不教訓你，你非得上房揭瓦。”

她反手奪過爸爸剛放下的雞毛撣子，照著我脊背狠狠抽了二十下。

抽得我後背火辣辣的疼，明明我今年才二十歲，更是要出嫁的年紀。

“好了，別打了，再打下去娃都要被打死了。”

爸爸喝止住我媽，擺擺手讓我回屋。

“桂琴，爸媽也是沒辦法，你就忍忍吧。”

他捂著臉，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仍是一言不發。

許久後，他眼眶泛紅地拍了拍我的頭出門了。

等他走後，我佯裝回屋，背地偷偷翻到後院貓著腰到窗口偷聽。

“死丫頭鬆口了嗎？”

媽媽語調明顯帶著煩躁，畢竟那家人有多凶她是親眼見識過的。

到天亮還交不出人，大哥就完了！

“沒有，我之前就告訴你，別把桂琴逼得太狠了，好歹打一棍子再給顆紅棗哄哄。”

“現在好了，死丫頭死活不肯配合。

心裏的石頭落地，我慶幸自己足夠清醒，並未對他們抱有任何期望。

爸媽向來如此，一人唱紅臉，一人就唱白臉。

片刻後，我鑽回屋子，聽到媽媽框框拍門道：

“李桂琴你出來吧，爸媽求你了，救救你哥哥，給我們家一條生路吧。”

我剛開門，就見爸媽齊齊跪在我麵前，嚇得我連退好幾步，差點沒站穩。

他們怎麼敢的啊！

這是用孝道逼我，逼我服從他們！

眼淚止不住湧出眼眶，我死死捂住嘴。

“桂琴，你行行好，為了大哥的工作，為了我們家的未來，就委屈一下吧。”

大哥望著我的目光多有埋怨。

小妹和三弟也狠狠地瞪著我：

“爸媽都跪下了，你還不肯幫這個忙嗎？”

“平時你在家裏也是吃白飯的，頂多掃掃地洗洗衣服，閑著也是閑著，就當行行好，讓全家能有條生路，不行嗎？”

爸媽都跟著讚同地點頭。

“桂琴，隻要你肯去，往後就是家裏的大功臣，我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我閉了閉眼，心中盡是冷然。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就像是米蟲。

我氣得身子直發抖。

我本以為上一世是媽媽一人做的決定。

可現在看來原來他們一家人都打心底裏想要我去坐牢。

隻因覺得我對家裏沒有貢獻。

明明天微亮我就要割豬草，割完沉甸甸的兩擔子後還要回家做早飯，之後還得送妹妹上學，再緊趕慢趕地去上工。

上完工我又要馬不停蹄地趕回家燒火，把做好的午飯給三弟小妹送去，餘下的時間修補全家破洞的衣服，再做晚飯，等全家都睡了，我還要借著星光洗衣服，衛生也是我一個人包。

他們居然覺得這很清閑。

真是莫大的諷刺！

“好，我可以去。”

“但從今我跟這個家，跟你們再無瓜葛。”

爸爸還在猶豫，媽媽搶先一口應下：

“隻要你願意頂罪，媽就跟你簽斷親書。”

“行。”

家裏人聽到我答應，紛紛鬆了一口氣。

回屋後，我把所有衣服通通裝入麻袋。

“二姐，你的衣服有這麼多嗎？”

“該不會拿了我的吧！”

李有珍狐疑地盯著我的包裹，狠不得搶過去細細翻查一遍才罷休。

“對啊，二姐，你哪來這麼多衣服?”

李長林向來幫著妹妹，當場也跟著上手搶我袋子。

唯有媽媽臉色大變，掰開弟弟撕扯麻袋的手。

“去去去，少動你姐姐的東西。”

李有珍不情不願地躲回屋裏。

爸爸臨時去找了村長。

我坐在沙發上等，隔著門聽見媽媽在說小話：

“傻瓜，你姐姐的衣服都是舊的，是你們表姐穿不要丟我們家的，你們千萬別傳出去。”

我心口一疼，原來媽媽都知道。

這麼些年，她從來沒給我買過一身新衣服。

我念著他們不容易，隻好撿表姐或者其他人不要的穿，還怕他們覺得愧疚，強忍著對小妹的羨慕不敢開口。

“以後你們姐走了，她的房間我和你們爸商量了，就租給村裏的知青住，也能換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