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交卷時,閨蜜方離忽然舉報我作弊。
監考老師從我身上搜出小抄,我百口莫辯。
我有了黑料,隻能當苦工糊口。
班上成績墊底的富二代卻爆冷考上名校。
十年後的同學聚會上,富二代和方離舉杯。
“當年多虧你坑了洛曉芸,我才能抄到她的答案考上清北。”
“我能繼承家業,你就是幕後功臣!”
我怒火中燒,抄起餐刀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再睜開眼,我回到高考之前。
1.
“曉芸,你的保送申請已經被通過了,很快你就可以收到清北的錄取通知書。”
“恭喜你啊!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辦公室裏,班主任何老師眉開眼笑地和我分享喜訊。
她的聲音傳入我耳內時,我驀然睜開眼。
前世墜樓粉身碎骨的痛楚似乎仍停留在身上,我不由一陣恍惚。
怔楞幾秒後,我回過神來。
“謝謝何老師,這多虧你和各科老師一直以來的提點和指導。”
“不過老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希望我被保送的消息暫時保密,不要公布不出去。”
“下個月就是高考了,我不想這個消息影響到同學們的士氣。畢竟大家都在走獨木橋,我被提前錄取就像是坐了直升機。”
“如果要坐,我也希望低調些,免得在這要緊關頭成為異端。”
一番話有理有據,何老師隻是錯愕了一陣,隨後欣慰一笑。
“曉芸,你的心思真的成熟又謹慎,連同學的心情都照顧到了。你說得對,這事我就暫時不公布了,等高考後再公布吧。”
我謝過老師後就離開了辦公室。
一回到班上,同桌兼閨蜜方離就八卦地湊上來。
“怎麼樣?班主任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訴你,是你的保送申請被批下來了嗎?”
我早已收斂起眼底所有神色,惋惜地長歎一聲。
“別說了,確實是保送的消息沒錯,但卻是不通過的。”
“哎,看來我還是免不了要正常參加高考。”
聞言,方離誇張地哇了一聲,喜悅幾乎溢出來。
大概她也覺得自己過於幸災樂禍,趕緊一秒切換臉色。
“沒事的,不保送就不保送。你就當陪我一同參加高考嘛!我相信你憑高考也可以考上清北!”
“是啊,我們一同參加高考,一起去理想的大學。”
我點點頭附和她的話,心底卻在冷笑。
那當然,我不參加高考怎麼玩死你們。
2.
前世在高考前,我得知自己被保送,第一時間和閨蜜方離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她卻撒嬌希望我陪她一起高考,還送給我一個平安符,叮囑我必須在高考期間隨身攜帶。
我本來顧慮可能違規,但是她卻道德綁架說我質疑她的好意,還信誓旦旦說就是一個普通平安符,沒有寫別的內容,我隻好收下。
直到高考最後一科結束,方離卻忽然和監考老師舉報我作弊。
她點名我身上帶著的平安符裏麵有小抄,監考老師很快就從我口袋裏掏出平安符,裏麵赫然夾著一張寫滿公式的紙條。
雖然監控顯示答題時我根本沒拿過出來,但高考成績依然作廢,報送也泡湯了。
因為有了黑料,好一點的企業都不願意招聘我,我隻好不斷輾轉去當辛苦的服務員、外賣騎手。
直到十年後,高中同學在我工作的酒店裏舉辦同學聚會。
昔日成績墊底的富二代高銘爆冷考上清北,成了高氏集團掌托人,而方離則是他的左膀右臂。
酒過三巡,高銘已經喝得微醺。他舉杯感謝方離當年的幫助,還爆出駭人的內情。
“方離,謝謝你當年用一個平安符坑了洛曉芸,讓她的試卷作廢。畢竟我抄了她全部的卷子,要是被別人審核發現,我就麻煩了。”
“我能打敗我堂哥繼承家業,你是大功臣,我敬你一杯!”
當時我端著菜品進來包間,正好聽到了這番話。
我又驚又怒責問方離,她卻有恃無恐。
“是我坑了你又怎麼樣,誰叫你蠢,我說什麼都相信,拿到保送很了不起嗎?我就是要毀掉你的前途。”
我怒不可遏,當場抄起餐刀發狠捅了方離和高銘。
在警察拘捕我時,我萬念俱灰,掙脫他們撞向一旁的落地玻璃,從十樓墜落身亡。
死前我怎麼都不明白,如果方離是用平安符誣陷我作弊。那麼高銘是用什麼手段抄我的卷子,從而爆冷考上清北?
我絕對不可能主動配合他作弊,而且我們關係一般,要是他送我什麼作弊道具,我也不可能隨意收下。
我正百思不解之際,一道陰陽怪氣的男聲傳入我耳內。
“喲,這不就是我們的大學霸嗎?怎麼年級第一都拿不下保送資格?該不會你之前考試都是靠作弊的吧?”
正是富二代高銘。
3.
聞言,我淩厲的目光一把掃過去,嘴角冷冷一笑。
“常年倒數前十名的人,也有資格說我?”
“別人是五十步笑百步,高銘同學你是一百步笑一步,請問是哪來的底氣?”
“還有什麼作弊,你有證據嗎?張嘴就來,你倒是告訴我怎麼作弊才能拿下全年級第一?”
我毫不客氣地回懟,聲音不小,很多同學都聽到了,紛紛將目光投過來。
高銘一貫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
他的臉色當場漲成了豬肝色,手指哆嗦著指向我。
“你......!你少嘚瑟,你要是作弊,早晚會被人發現!”
我正要繼續反唇相譏,方離立即拉著我衣角,小聲勸阻道:
“曉芸你冷靜點,高銘同學他家大業大,我們得罪不起的......”
高家確實家大業大,但我已經死過一次,哪裏還會害怕。
但是時機未到,我確實不能意氣用事。
見我沉著臉不說話,方離又繼續當起和事佬。
“高銘同學,曉芸她保送失敗心情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她一般見識好不好?”
高銘剜了我一眼,冷哼一聲坐下。
放學後,我拒絕了方離一同吃飯的邀請,徑直跑到籃球場上攔住了一個高個子男生。
“高旭同學,我有個交易,你想聽聽嗎?”
高旭深邃的雙眼落在我身上,表情微動。
“你是......年級第一的學神,不知道找我什麼事?”
我示意他跟我來到一家安靜的咖啡廳,入座後,我開門見山。
“聽說你和你堂弟正在爭奪集團繼承權?是用高考成績定奪嗎?”
他先是錯愕了幾秒,隨後莞爾一笑。
“沒錯,想不到學神也挺八卦的。”
“不過這沒什麼好擔心的,我的成績一向排在年級前二十。雖然比不上你,但也不怕高銘那混不吝的。”
高旭並非狂妄自大,他確實是富二代中少有的學霸。
“那要是高銘要作弊,抄的是我的卷子呢?”
下一秒,高旭的瞳孔驟然緊縮。
4.
我們簡單商量了計劃就道別離去。
隔天課間,方離神秘兮兮地將我帶到樓下小樹林裏。
我表麵不動聲色,任由她拉著我走。
到了目的地後,方離左右張望,壓低聲音道:
“曉芸,高銘同學說有事要拜托你。”
話音剛落,高銘就一臉別扭地從一旁走出來。
“大學霸,昨天的事是我口無遮攔,我向你道歉,你別放在心上。”
“我今天找你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知道你家境普通。我出十萬元,你在高考時將答案傳給我。”
聞言,我驚駭看向他。
“你在開玩笑嗎?高考作弊?我不缺這十萬元,你另找高明吧。”
高銘早已料到我的拒絕,他並不願輕易放棄。
“什麼作弊那麼難聽,這叫同學友好互助。隻要你肯答應,我就有辦法抄到你的卷子。”
“我可以給你二十萬......不,五十萬。你就一個普通人,就算你以後考上清北,又要多久才能賺到五十萬?”
“這樁生意很劃算的,你接不接?”
我嗤笑一聲,如同聽了什麼天方夜譚。
“高二少,你看天才槍手看多了是嗎?我的前途可不止五十萬,恕我不奉陪。”
我絲毫不顧方離的挽留,冷著臉離開。
但我並沒有走遠,而是來到一棵大樹後麵躲起來。
隻聽見高銘朝地麵啐了一口,狠聲罵道:
“賤蹄子,裝什麼清高!要不是我必須超越高旭才能拿下繼承權,我用得著這樣低聲下氣!”
接著是方離含笑的聲音。
“二少何必這樣生氣,她不願意幫你,你換個人不就行了?”
“換誰?除了洛曉芸的成績,其他人根本不能保證我可以輾壓高旭。”
方離的聲音幽幽仿佛來自地獄。
“當然還是抄洛曉芸的,但換個方式嘛,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她提防你而已,但不會提防我,我可以幫你......”
“哦?”高銘似乎來了興趣,聲音充滿玩味,“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方離短促地笑了一下。
“二少,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他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我的雙手攥緊成拳,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其實前世高銘找過我合作作弊,我想都不想就拒絕,之後我就沒有放在心裏。
萬萬沒想到啊,方離卻轉頭和他達成了交易。
而前世的我卻毫不知情,還因為對閨蜜的信任成了他們的墊腳石。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5.
方離返回教室後立即假惺惺地向我道歉。
“對不起啊曉芸,我也不知道高銘他會提出這種要求。要是我一早知道,我就不會帶你去見麵了。”
她說得誠心誠意,還拉著我手臂晃動,我卻有種被毒蛇纏上的錯覺。
我悄然掙脫手臂,無奈歎息一聲。
“我不怪你,隻是他太過心術不正,你以後還是和他保持距離吧。”
此事風波過去,方離依然和我維持虛假的友誼。
直到某天課間,我摘下眼鏡隨手放在課桌上,閉目按摩眼周。
“砰”一聲輕微聲響傳來,隨後是哢嚓一聲。
“啊——!”方離驚呼一聲,一把拉著路過的高銘,“高銘同學,你太過分了!”
我睜眼一看,我的眼鏡被高銘踩在腳下,鏡片脫落,鏡框變形。
“不小心而已,你們這種便宜貨色能值多少錢?我賠你一千夠了吧?”
高銘傲慢地一揚臉,掏出手機往我微信裏轉賬了一千元。
他將轉賬頁麵朝我晃了一下,語氣譏誚。
“大學霸,你有賺了,偷笑吧。”
言畢領著幾個跟班揚長而去。
方離紅著眼眶撿起壞掉的眼鏡,小心翼翼裝進盒子裏。
“曉芸對不起,都是因為上次我多事,高銘才會對你懷恨在心。你放心,我下課就去找人給你修複好,保證和原來的一樣。”
“算了,反正他都賠錢了,要不我重新配一副眼鏡吧?”
聞言,方離的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怎麼可以,你重新配鏡得等待兩三天,你看不清黑板怎麼辦?”她的眼睛彎成了一輪新月,“再說這個鏡框是我們的閨蜜同款,當然要盡力挽救。”
我點點頭,沒有異議。
隔天,她真的把修複好的眼鏡帶回來,外觀絲毫看不出有損壞過的痕跡。
我笑著道謝,隻有垂下的眼簾遮擋住眼內思緒。
6.
時間一晃來到高考前夕。
和前世一樣,方離巧笑倩兮地遞給我一個平安符。
“這是我特意為你求的平安符,可以保佑你成為狀元,考上清北!”
“你記得要在高考幾天內隨身攜帶呢,不然就不靈啦!”
這次,我已經懶得去質疑帶平安符是否違規。
我將平安符放進兜裏,笑嘻嘻道:
“好的,有你這麼貼心的祝福,我什麼學校考不上?”
大概是孽緣,我和方離分配在同一個考場上。
進入課室前,她又再問起我有沒帶上平安符。
我將平安符從兜裏掏出來。
“當然帶了,你放心,這三天內我都會帶著。”
方離顯然鬆了一口氣。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我將這平安符塞進文件袋裏。進入考場前,我主動將文件袋交給監考老師。
看著前麵方離雀躍的身影,我直接開口拋下驚雷。
“老師,我的眼鏡是金屬的,可以正常佩戴嗎?如果不行我就摘下存放。”
老師還沒說話,方離腳步一頓,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監考拉老師是我們學校的,她認得我,笑眯眯道:
“是洛曉芸同學啊?當然可以。”
聞言,方離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幾天,每次進入考場前,方離都向我確認是否帶了平安符。
得到肯定回答後,她嘴角的笑容是再也壓不下了。
第三天,最後一科目的交卷鈴聲響起時,我將試卷和草稿紙放好,坐等老師來收走。
因為尚未宣布可以離場,考生們都還停留在座位上。
然而這時,方離怯生生地舉起手,聲音裏是壓抑不住的笑意。
“報告老師,我要舉報洛曉芸同學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