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戀愛腦兒子偷拿家裏還房貸的錢給女友買包後。

我果斷辭去了高薪工作，整天不是在家打麻將，就是去跳廣場舞。

擺爛了沒幾天，兒子就慌了。

他指著我鼻子說我不配當他媽，還威脅我說要是再不出去工作賺錢，就不認我這個媽了。

可在我如了他的願，跟他斷絕母子關係後。

他卻跪下來哭著喊著要給我養老。

這一次，輪到我不要這個兒子了。

1.

當銀行打電話通知我盡快存錢到賬戶上還房貸時，我一度懷疑是工作人員打錯了電話。

因為幾天前我才剛轉了十萬塊錢進去，裏麵不可能沒錢的。

可在我打開手機銀行查詢賬戶時，餘額10.02元狠狠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當即就想到了兒子程遠的身上。

他這是怎麼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是還房貸的錢嗎？

壓著怒火，我打了個電話給程遠，

「兒子，卡裏的錢去哪了？現在銀行打電話來催收了。」

程遠聽到我質問錢的事，立馬支支吾吾地顧左右而言他。

我心裏一涼，想到程遠戀愛後發生的好幾次事。

「你是不是又把那錢給你女朋友花了？」

「苗苗說她看中一個包包，我就......」程遠的聲音越來越輕。

我揉了揉額頭，不知道是該氣還是怎麼。

自從孩子他爸去世後，我們母子倆相依為命。最難的時候我甚至一天打8份工作，好不容易才把程遠拉扯大。

去年畢業後他就一直呆在家裏沒去工作，說是上班沒意思。

沒多久程遠就讓我把錢交給他管，說是他會理財，肯定能把錢打理得井井有條，還說以後家裏的事他全包，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工作了。

那時我還欣慰地想著，兒子這是長大了會心疼自己的媽媽。

誰知自從程遠在網上談了個女朋友後，前前後後就不知道砸了多少錢在這上麵了。

我苦心勸過他，談戀愛也要量力而行。

卻被他斥責說我這是拿金錢去玷汙他們之間純潔的愛情。還說我是老古董，不懂純愛。

過了會，電話裏的程遠見我沉默不語，反而理直氣壯地說，

「你不是跟我說你有一筆提成快要到手了嗎，這麼斤斤計較幹嗎？苗苗可是你未來的兒媳婦。」

深吸了一口氣，我把電話掛了。

在把還房貸的錢轉好後，我向公司的人事部遞交了辭職申請書。

這麼多年來，為了能多賺錢，我一天假都沒休息過，如今總算是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回到家，程遠還在房間裏和苗苗視頻聊天。

見我回來，他也沒說什麼，隻專注地在哄苗苗開心，還在那裏一味地誇新包包很配她什麼的。

等到吃完了晚飯，我才一臉平靜地對他說，

「我今天辭職了，都這把年紀了，以後我就要在家好好地享受生活。」

程遠回房的身影一頓，隨即轉過頭來狐疑地看向我，

「你在開玩笑？」

「我看起來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嗎？」

程遠聳了聳肩，滿臉無所謂地繼續回房。

我知道他還是不相信我辭職了，畢竟我那工作，雖說工作時間長，但工資確實是很高的。

在他心裏，我這個嗜錢如命的媽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工作呢？

2.

第二天，我睡到了自然醒。

當我穿著睡衣出來時，可把程遠嚇得不輕。

「你…你怎麼還不去上班？曠工可是要扣錢的。」

我打了個哈欠，無所謂地說，

「昨天不是跟你說我辭職了嗎，還去上什麼班。」

「你這是在騙我吧？」程遠還是狐疑地看著我說。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

「嗯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然後轉頭我就約了幾個麻將搭子，在家裏支起了桌，吵吵鬧鬧地從白天打到了晚上。

等到吃完晚飯，我又跟著小區裏的老太太一起跳廣場舞。

這樣舒坦的日子過了沒兩天，程遠忍不住對我爆發了。

「媽，你到底在幹嘛！？」

「不是說了嗎，我已經辭職了，以後就在家提前享受退休生活了。」

「兒子你怎麼年紀輕輕的，這麼快就記不住事了。」

我淡淡地回他道。

程遠見我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更氣了。

「你這是瘋了嗎？家裏的房貸還沒還清呢，而且我已經答應要給苗苗買一輛新車，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你居然真的辭職！？」

「你是不是故意想拆散我和苗苗的感情？」

「哦？原來大少爺也知道家裏要還房貸啊？那你怎麼還大手大腳的花錢呢？」

程遠聽出我語氣裏的嘲諷，臉上掛不住了。

「不就前幾天花了十萬塊買了一個包包嗎？至於對自己的親兒子這樣嗎？」

「是，你還是一個絕世好男友呢，十萬塊錢的包包說買就買。」

「之前林姨喊我出來創業，你說我年紀都一大把了死活攔著不讓，可苗苗的一個遠方親戚說要開廠你二話不說就給轉了30萬過去。」

「上個月我頭暈想要去醫院檢查，你說醫院都是騙人的，睡一覺就好，然後轉頭你就花了好幾萬給苗苗爸媽安排私人醫院體檢。」

「你把苗苗說得這麼人美心善，上次我病了她有問候過我一次嗎？」

「難怪苗苗說你是不是在外麵給我找了個野爸爸，不然怎麼會舍不得給自己的兒子花錢？」

「你都是可以做人婆婆的年紀了，還這麼水性楊花的，丟不丟人啊！？」

「我告訴你，馬上把外麵的野男人給踹了，然後去求你老板讓他答應你繼續回去上班，要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媽了。」

程遠指著我的鼻子威脅道。

他爸的！

我一把掃掉桌子上的東西，拍掉他指著我的手說，

「老娘我想找男人就找男人，用不著你來同意。既然你不認我這個媽，那麻煩程先生你離開這裏，畢竟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不好！」

程遠氣得眼睛通紅地死死盯著我，最後劈裏啪啦地衝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程遠拉著行李離開時，高傲得一個眼神都沒留給我。

砰地一聲，程遠狠狠地摔上大門，我長舒了一口氣，走了就好，這種拎不清的兒子可真要不起。

3.

安靜了沒幾個小時，婆婆的電話就打來了。

「李悅！你怎麼做人家媽的？孩子就這樣離家出走你也不攔一下？」

「我兒子已經被你給害死了！遠遠可是我程家唯一的男孫子，他要是出了什麼事，看我不撕了你！」

「他不就花了你一點錢給未來孫媳婦買禮物嗎？誰家婆婆像你一樣這麼小氣，就這點錢也要計較的。」

「以後你的錢不也都是遠遠的嗎！？」

「我告訴你，限你半個小時內趕緊滾過來給遠遠道歉，要不然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讓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麵目！」

......

婆婆對著電話一頓瘋狂地輸出，我都還沒說上一句話呢，她老人家就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我都快被她給氣笑了，現在的人都是這麼雙標的嗎？

當初我和老公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婆婆不給彩禮不說，還非要我家給陪嫁一套房子。

婆婆甚至還說，我都已經跟他兒子睡在一起好幾年了，誰還會要我這破鞋。

當時為了這事老公跟婆婆都鬧翻了，差點要脫離母子關係。

最後還是我爸媽心疼我，才答應了下來。

到後來，老公意外車禍去世，還沒等辦完喪事，婆婆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搶賠償金了。

那時我爸媽已經不在了，隻有我一個人忍著傷痛操辦老公的身後事，還要分神照顧年幼的程遠，麵對婆婆的來勢洶洶根本招架不了。

以至於那筆賠償金最後還是被婆婆給拿走了，然後轉頭她就把那筆賠償金給小姑買了一輛新車。

在程遠還小的時候，婆婆根本就沒來看過一眼，生怕被我們孤兒寡母給賴上似的。

還是前幾年程遠考上了大學，婆婆才又厚臉皮地蹭過來，一口一個乖孫，小心肝兒地叫。

還對程遠說之前都是我給攔著不讓見，才會讓他們祖孫倆生疏了。

我本以為程遠是明事理的，可現在看來，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啊！都懂得找人來壓我了。

沒有搭理婆婆，洗漱完後，我就回房睡覺去了。

至於婆婆的威脅，我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她每隔幾天就說去死，但一直以來也沒見她去尋死過。

第二天，我是躺在床上被人扇了一巴掌，給直接扇醒的。

睜開眼時，我的整個人都還是蒙的。

昨晚還給我打電話的婆婆突然出現在我家，神氣十足地指著我說，

「你還睡得著？遠遠都傷心一整晚了，你倒好，你這個做媽的，反而心安理得地睡覺。」

程遠一言不發地站在婆婆身後，見我看向他，反而滿眼挑釁地回望過來。

我心裏好笑，莫非他以為把婆婆搬來，我就會屈服嗎？

旁邊的婆婆粗暴地推了推我，

「還愣著幹嗎？你還不趕緊跪下來給我乖孫道歉！」

「什麼！？我道歉！？」

我轉頭看了眼窗外，這是外麵太陽太大，我幻聽了？

4.

「媽，你跟她說那麼多幹嘛，這種人就是欠教訓。讓我老公打她一頓就好了。」

這時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走出客廳，我抬頭一看，好家夥，小姑還有她的老公孩子都來了，整整齊齊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這是要三堂會審我這個犯人嗎？

見我出來，小姑又立即陰陽怪氣地繼續說，

「嫂子，不是我說你，程遠不就對自己女朋友好點嗎，你還給嫉妒上了。」

「我要是有程遠這麼出息的兒子，做夢都要笑醒，哪像你還把孩子逼成這樣。」

婆婆見有人撐腰，立馬趾高氣揚地抬了抬下巴，

「可不是嗎，要我不管，以後怕是我的重孫子都被這黑心腸的給弄沒了。」

「還有為了表示你真的知錯了，你把這套房的戶主改到遠遠的名下。」

「家裏錢什麼的就交給我保管，你再好好出去找份工作，省得你一天到晚都鑽進錢眼裏了。」

我笑了，這算盤珠子都崩到我臉上了。難怪他們一大夥人都來了。原來是打這主意。

自從去年婆婆從程遠口中知道我年收入有差不多小一百萬後，就一直各種借口想找我要錢。

可惜都被我一一給擋了回去，現在可又被她找著借口了。

我把桌子上的水杯拿起來砸到地上，發狠道，

「這主意打得，當我是死人是吧，告訴你們，趕緊離開我家，要不然我就報警說你們擅闖民居。」

小姑老公立馬站起來，捏了捏拳頭，恐嚇我說，

「報警！？你敢再說一遍！」

哼，嚇唬誰呢？

我衝進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把臉伸到小姑老公麵前，挑釁地說，

「來，你往這打，先告訴你，我這屋裏是有監控的，隻要你敢動我一下，我這就是正當防衛。」

「我可不是你老婆，打老婆還可以說是家庭糾紛，打我可就不是這麼說法了。」

說完還向他展示了下手裏的菜刀。

「這......」小姑老公舉起的手頓時定在半空中，正左右為難地看向小姑。

這時，程遠突然掏出一瓶寫著百草枯字樣的玻璃瓶，神情激動地喊道，

「我連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都不可以的話，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想我的人生被這個老巫婆操控！奶奶，我死了後你記得要和苗苗說我是愛她的！」

客廳裏的氣氛頓時僵住了一瞬間，然後就炸開了。

婆婆大呼小叫地衝上去，跪在程遠腳邊抱著他的大腿哭求，說程遠這樣做不是要了她的命嗎，還說要死也是我這個惡毒女人去死。

可程遠仍然沒有撒手，他擰開瓶蓋，把農藥湊近嘴邊，一副馬上就要喝下去的樣子。

小姑滿臉緊張地推了我一把讓我趕快去順了他的意。

程遠也以為我被嚇蒙了，又把農藥往嘴邊湊了湊，還威脅我道，

「你要是還想我認你這個媽，以後你就不可以幹涉我和苗苗在一起的事，還要把這套房子轉到我名下。」

「另外我不要再和你一起住，你自己搬出去租房子住，要不然今天留給你的就是一具屍體！」

5.

「好！」

我點頭答應。

程遠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妥協答應，還愣愣地追問了一句，

「你說真的！？」

我繼續點了點頭：「既然你不想認我這個媽，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以後你愛誰誰，就當作當年你和你爸一起車禍去了。」

又轉頭看向小姑：「你不是說很羨慕我有兒子嗎？現在不用羨慕了，你把程遠帶走吧，從今天起他就是你兒子了。」

「剛好他們祖孫兩人也可以好好親近一番。」

這樣正好滿足了她們所有人的願望了。

小姑頓時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後她急得想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