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騙走了我所有積蓄,上傳了我的私密照片,讓我淪為全城的笑話。
決定從橋上跳下去那天,顧生從橋上攔住了我,
“為了一個騙子要死要活?就這點能耐?”
我震驚地看著他,直到顧生拿出了戒指。
那天我沒死成,顧生給我一個全城最盛大的婚禮。
我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抑鬱症也慢慢痊愈,
直到紀念日那天,
一直冷淡從容的顧生在一個女人麵前哭得像個孩子。
“桑榆血型和你百分百匹配,
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
哪怕她會......死。”
1.
那個女人穿著醫院的病員服,嘴唇蒼白。
她的手輕輕撫過顧生的頭發,
“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麼多。”
顧生趴在女人的腿上,
“三年前,我以為自己要失去你了,結果沒有想到桑榆出現了。”
“這何嘗不是老天對我的獎勵。”
病房上的玻璃上透出我的倒影,
比房間裏的女人大概還要白上幾分。
女人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
“可是這對桑小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顧生的身子似乎僵硬了一下。
不過須臾,他的聲音極度冷淡地說,
“隻要你能活著,我已經無暇顧及無關緊要的人公不公平——”
女人歎了一口氣,
手摸向了他的頭發,
“她怎麼說也是你的妻子。”
顧生吻上她的額頭,
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溫柔,
“阿禾,你知道我想娶的人隻有你。”
我不知道怎麼從那個病床門口移開的,
心臟重重地抽痛了一下,
疼得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我原本以為是老天看我可憐。
終於分給我一個愛我的男人。
可到頭來,顧生娶我從來不是因為愛我。
他隻是為了讓他白月光活下來。
甚至不惜要我的性命,
那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要救下我,又為什麼要騙我。
我緊緊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女士,你的體檢報告掉了。”
護士將地上的體檢報告遞給我,
我接過那張紙,體檢結果上寫著:
“姓名桑榆,檢查結果:已懷孕兩個月。”
護士看出我神色不正常,擔憂地問,
“這女士,你沒事吧?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嗎?”
我閉了一下眼睛,
因為抑鬱症身體出現問題,
這是我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
但是現在——
我看著護士,心如絞痛:
“我要打胎。”
這個孩子既然從來沒被期待過。
那我寧可他不被生下來。
2.
打胎的手術定在一周後。
我失魂落魄地從醫院走出來,
外麵下了大雨,
我整整消失了一整天,
手機上卻安靜得像是壞了,沒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以前我以為顧生是因為愛我,所以給了我所有的自由。
現在我才知道,是因為不愛所以不在乎。
回到家的時候,我全身濕透。
顧生應該是早就回到家了,
正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手機,
“回來了?”
他頭都沒抬。
直到家裏的保姆驚呼一聲: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去了?”
顧生這才抬頭,看著落湯雞一樣的我皺眉,
“去做什麼了?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他漆黑不見底的眼睛倒映著我的身影,
讓我誤以為他是愛我的。
我垂下眼睛說:
“太悶了,出去逛了一圈。沒帶傘。”
顧生說:“以後雨天想出去,找司機陪著你。”
我嗯了一聲,
上樓的時候,聽見他冷著聲和保姆說:
“煮點薑茶送來,萬一明天發熱怎麼辦。”
無論是誰聽到,恐怕都會誇讚一句,
顧生對你真好啊,這麼細心。
我以前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今天我聽到了後一句,
“明天還要抽血。”
自從結婚之後,每個月都會有醫生來給我抽血,
剛開始我以為是顧生擔心我的身體,
他也是這麼說的。
“這樣我才能放心,你不能出一點差錯。”
顧生沒有說謊,
卻不是我以為的意思。
他不是擔心我,隻是擔心白月光的血包出差錯。
我站在樓梯上,看著手臂上以前自殺劃過的傷疤。
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但現在又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桑榆,明天跟我去趟醫院。”
顧生在樓下喊住了我。
“不是抽血嗎?去醫院做什麼?”
他臉上滑過一絲不自然。
卻還是冷淡地說:
“之前做過誌願者,幫助過一個病人。
她想見見你。”
我心臟被狠狠地紮了一下。
為什麼騙我還不夠。
還要我去見他細心嗬護的白月光。
讓我親眼看著愛與不愛的區別。
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3.
第二天抽血,醫生不知道為什麼多抽了一管。
我身體本來就不好,起身的時候有些頭暈。
“顧生,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再跟著你去醫院吧。”
我不知道他那個白月光為什麼要見我,
但無論是因為想感謝我還是其他的,
我都不想去,
顧生看上去有些不悅:
“桑榆,你知不知做人最重要的是說到做到。
讓一個病人在病房裏等你,
你不覺得自己過分了嗎?”
他帶著我見他的白月光我不想去。
原來是我過分。
我皺著眉想發火想對著他咆哮。
但看著那張曾經將我從橋上救下來的那張臉,
最終我隻是捏緊了手指,低聲說:
“你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
到了醫院。
病床上躺著的女人已經坐起來身,
她帶著微笑看著我,
“你就是桑小姐吧,我叫林禾。”
我點頭,不知道怎麼和她說話。
隻能安靜地坐在一旁。
顧生在她身邊坐著,從來病房的那一刻開始噓寒問暖就沒有停止過。
“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頭枕太高了嗎?要不要拿掉一個。”
林禾笑著看著他,
“桑小姐好在呢,你是想讓她吃醋嗎?”
顧生看我一眼,眉心皺了一下,可能是嫌我礙事了。
我很有眼力見地說:“要不我先回去吧。”
顧生嗯了一聲。
林禾卻喊住了我。
“顧生你先出去,我和桑小姐單獨坐一會。”
顧生看了我一眼,不太放心了,走出門去。
我知道他那一眼絕對不是擔心我。
是擔心他那個羸弱的白月光。
“桑小姐,你別介意,我和阿生認識好多年了,多虧他幫助我才能堅持這麼久。”
都是女人,我不信她隻是想要跟我說兩句話。
“留下我什麼事,就直說吧,林小姐。”
林禾看著我笑了一下:
“以前我一直想見見你,卻隻能在手機裏見,哦對了,我這裏還有你們婚禮的視頻呢,你要不要看看?”
我皺著眉低頭,
她手機上播放的是我和顧生結婚那天。
顧生穿著一身西裝站在門口,
他的哥們問他:
“你和桑榆結婚,讓林禾怎麼辦?
桑榆不是想要自殺嗎?你當時就算不騙她,她可能也會幫你。”
顧生的聲音聽上去很冷,
“不要把她和林禾放在一起。”
“她不配。”
4.
怎麼走回去的我已經忘記了。
隻記得回家的路上,
顧生打了電話,語氣很是生氣,
“阿禾說你直接走了,桑榆你現在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我聽著他的聲音沒說話,
我怕我一開口會直接哭出來。
顧生可能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重了點,
“對不起,我隻是回來沒看到你的人,有點擔心你。”
是啊,擔心我跑了,他的白月光會沒救了。
“我沒事。”我說,“沒其他事的話,我掛了。”
“等等,”顧生沉默了須臾才開口,“醫院無論是住宿還是飯菜都不太好,我想讓林禾住進來。”
我怔住了。
半晌開口,“房子是你的,你讓誰住你的房子是你的自由。”
顧生卻依舊沒有掛電話,
“阿禾她......不喜歡有外人。”
聽到這句話,
我眼睛上的淚最終沒有堅持住,
順著眼眶落下來,
“外人?原來我是外人?你是要趕我走。”
顧生聲音低沉:“桑榆,你和一個病人計較什麼?”
我帶著哭腔抽了抽鼻子。
顧生愣了一下,
“你——阿榆,我幫你在麗水別墅區再買一套,寫你的名字。”
我知道,他是想補償我。
我以前有段時間很想過搬到那邊去。
那邊環境幽靜,很適合我靜養。
顧生卻說沒必要。
現在卻為了林禾,主動提出來讓我過去。
不是沒必要,是我不值得他花功夫罷了。
愛與不愛,其實一切皆有跡可循。
怪我傻,現在才看出來。
我打斷他,
“不用了,我之前的房子還能住。
希望你和林禾兩個人過得開心。”
我不想再聽他說話,快速掛了電話。
既然愛的人不是我,
那我退出來就是了。
反正我一直都是個沒人愛的家夥。
5.
回到顧川房子的時候,
我的東西已經被顧生收拾出來。
“你的東西在家裏,林禾會覺得不舒服。”
隻是看到我的東西在,都不行了是嗎。
東西不多,行李箱裝著的就是我所有的家當。
我接過行李箱,轉身就走。
顧生卻倏然喊住了我。
“桑榆。”
我沒有回頭。
他在我身後說,“等林禾好了——”
剩下的話他卻說不出口了。
我冷笑了一聲。
等林禾好了,我到時候更沒有用了。
我剛回到我四十平方米的出租屋,突然想起來我的身份證還沒有拿,
後天就要做手術,想了想我還是放下行李箱,
外麵下起了雨。
我冒著雨又回到了顧生那裏。
隨手輸入了密碼,
冰冷的機器女聲音傳了出來,
“對不起,你的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密碼。”
他們把密碼改了,我剛走他們就把密碼改了。
若是以前隻是讓我失望加難過。
這次卻讓我對顧生徹底死了心。
三年。
三年時間是不長,可我卻連自由回家的權利都沒有。
我使勁砸著門,“開門。”
雨越下越大,敲了半小時保姆才把門打開。
我看她一眼,沒說話就要進門。
保姆站在門口攔住我,表情格外為難地說:“桑小姐——”
現在連夫人都不喊了。
我冷笑一聲:“我要進去。”
保姆說:“顧先生說不讓人進去打擾林小姐休息,尤其是——您。”
我咬了咬唇,看到林禾也在後麵露出臉來,
她的目光落在我劃了無數遍的胳膊上,
“聽說之前,網上全是桑小姐的私密照片,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我捏緊了手指,
林禾湊過來,壓低聲音說,
“這麼臟的人,活該顧生不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