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道湛藍色的光立馬落在她身上。
鐘玉頓時渾身僵硬,被禁錮在原地。
是禁錮令!那種隻能對妖邪使用的法術!
“把她關進水牢!”
不等鐘玉問清楚,她已被兩弟子硬生生拖進了水牢之中。
周述出現在水牢上方,手上抓著一個人的頭顱,話語中滿是質問:“這個人,你應該很眼熟吧?”
鐘玉抬起頭,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周述的聲音冷靜,卻帶著怒火:“你膽子真是大了,竟然敢買通外人來強迫宛靈!”
他將這件事娓娓道來:“宛靈今日下山救助災民,卻被這個人帶頭圍住,我到的時候,她已經被壓在了身下!”
“鐘玉,宗門待你不薄,你到底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樣肮臟的手段?”
鐘玉一臉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我?你怎麼認定是我吩咐他們去傷害她的?”
周述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將那顆頭顱扔下,滾到鐘玉腳邊時,沒有瞑目的雙眼死死盯著她。
她頓時一陣惡心反胃。
“因為隻有你討厭小師妹,你想將她趕走。”
周述聲音冷冰得如同千年寒玉。
見鐘玉不承認,他立馬吩咐:“調大出水量,隻要溺不死就行,留著她這條賤命給宛靈道歉。”
弟子們立馬領命,將出水量調大。
水麵逐漸壓上,鐘玉隻聽到胸腔裏空氣被擠壓出去的嗡嗡聲,還有咕嘟咕嘟的水聲。
麵前僅有的光亮在逐漸熄滅,她控製不住整個身體倏忽之間變得冰冷、僵硬。
而在她即將被溺死時,水位又急速下降。
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鐘玉伸出腦袋,急切地想要從空氣中汲取氧氣,卻不等她恢複如常,水位又上升了......
整夜,她都被這樣上下的水位折磨,甚至連心情,也從一開始的憎恨,變得麻木不已,隻希望自己能夠盡快熬過今夜,能夠活下來。
......
晨光熹微時,鄭宛靈站到鐘玉麵前。
她用折扇抬起鐘玉的下巴,打量著她因為溺水而變得憔悴蒼白的臉。
鐘玉滿目瘡痍地看著她,冷笑一聲:“鄭師妹,對我這樣的結局還滿意嗎?”
鄭宛靈驚呼一聲,“師姐,您說什麼呢?我是擔心你,才來看你的。”
她的指尖戳上鐘玉胸口的窟窿,因為被水泡太久,那裏的皮肉肌膚已經潰爛。
鐘玉悶哼一聲,緊咬著牙堅持。
鄭宛靈卻突然看上她頭頂簪著的紅玉簪。
“咦?師姐,這樣的好東西,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她好奇的伸手摘下,那支簪在她掌心登時變得灼熱燙手。
鐘玉心中一頓,隻能咬牙開口:“還給我......”
鄭宛靈卻是‘咯吱’一笑,手握著簪子的首端,將尾端抵住了她潰爛著的傷口。
“師姐,你為什麼......就不能和大家一樣,寵我愛我,心甘情願把所有東西都給我呢?”
滾燙的簪子紮進鐘玉的心臟,劇痛霎時填充進她的五臟百骸。
赤炎琉璃珠本就汲取了赤焰山最烈的一味真火,頃刻間便叫鐘玉的臉色蒼白無比。
“嘖,師姐以為把它幻化成簪,我就不認識它了嗎?這是赤炎琉璃珠吧?”
鐘玉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看著鄭宛靈將簪子變回原型。
“它現在堅固無比,可隻要將它丟入水中,就可以輕而易舉碾碎呢。”
鄭宛靈眨著葡丸似的雙眼,毫不猶豫將赤炎琉璃珠丟入水中!
“剛好我們在水牢誒。”
鄭宛靈話音落下的刹那,腳也重重朝其踩去!
“不要!!”
鐘玉瞳孔驟縮,卻聽‘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音,赤炎琉璃珠碎裂成渣,消失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