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苒站在夏家客廳中央,重生後的血液在血管裏奔湧,帶著徹骨的恨意與劫後餘生的清醒。
“爸,媽,我要嫁給司晏文!”
夏父麵露驚詫,眉頭緊鎖。
“你之前鬧得滿城風雨,非司晏安不嫁,現在又......”
夏時苒心口鈍痛。
前世癡心錯付,為他傾盡所有,最終落得家破人亡,烈火焚身的下場。
那灼骨的痛楚仿佛還在皮膚上跳躍。
看著眼前尚不知未來慘劇的父母,想到他們被司晏安設計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而自己則在火海裏絕望掙紮的畫麵,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眼眶瞬間濕潤。
夏母以為她是不願嫁司晏文而委屈,連忙上前。
“苒苒,別為難自己。要實在不喜歡晏文,可以不選他,爸媽絕不勉強你。”
前世父母就屬意沉穩可靠的司晏文,是她自己,被司晏安那場精心設計的“救命之恩”蒙蔽了雙眼,鐵了心要嫁他。
怎料婚後枕邊人處心積慮謀奪家產,一步步將她推入深淵。
火場中,向她奔來的竟是被她拒絕、避之不及的司晏文!
死前才知,他竟默默愛慕守護了她半生。
前世是她眼瞎心盲,錯把魚目當珍珠,將真心喂了豺狼。
這一次,她絕不再重蹈覆轍!
夏時苒眼神堅定如磐石,重複道:“不!我就要嫁司晏文!”
夏父見女兒神色異常堅決,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心中那點擔憂散去,湧上欣慰。
“好!爸這就問問司家,看看晏文的意思。”
他一直看好司晏文。
手機鈴聲尖銳響起,屏幕跳動著“司晏安”三個字。
夏時苒眼神瞬間冰冷。
“我在別墅等你,有事說。”司晏安命令式的口吻傳來。
“正好,”夏時苒聲音平靜無波,“我也有事找你。”
正好,當麵斬斷這孽緣。
推開那間熟悉的別墅門,喧鬧刺耳的起哄聲浪般撲來。
“親一個!親一個!司少別慫啊!”
人群中心,司晏安摟著桑苒白的腰,姿態親昵,被眾人簇擁著。
夏時苒一眼認出桑苒白頭戴的寶石頭冠,是她曾公開表示過想要的生日禮物,全球限量唯一。
“誰不知道少爺心裏隻有苒白小姐,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算什麼!”
“就是,這寶石頭冠,全球獨一份!司少對苒白小姐真是沒話說!”
夏時苒的進門,像一顆石子投入喧囂的池塘。
司晏安的幾個狐朋狗友立刻投來鄙夷嘲諷的目光。
“喲,這不是少爺的著名舔狗夏大小姐嘛?真是隨叫隨到,比狗還聽話。”
“夏小姐,人還是矜持點好,上趕著倒貼,跌份兒。”
桑苒白見到她,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得意,聲音甜得發膩。
“夏小姐來了?放心,等過完我的生日,我就把晏安還給你。”
司晏安聞言,麵露不悅。
“誰要娶她。”他輕佻地捏了捏桑苒白的臉頰,目光冷冷掃過夏時苒。
夏時苒心中毫無波瀾。
“放心,我不搶。他隻會是你的。”
司晏安一怔,隨即冷笑。
“你追我鬧得A市人盡皆知,哪個正經男人肯娶心裏裝著別人的女人?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桑苒白眼中精光一閃,端起一杯酒,嫋嫋婷婷走向夏時苒。
“夏小姐,別因為我傷了你們的感情,這杯酒,我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話音未落,她手腕“不經意”地一偏,滿滿一杯冰酒,盡數潑灑在自己胸前昂貴的衣裙上!
“啊!”桑苒白驚呼一聲,瞬間淚眼婆娑,“夏小姐......我、我是真心祝福你和晏安的,你為何......為何不接受我的好意,還要潑我酒?”
司晏安臉色驟變,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將泫然欲泣的桑苒白攬入懷中。
“寶貝兒,跟她道什麼歉?我說過,你在我麵前永遠無需低三下四!”
他猛地抬頭,對夏時苒厲聲嗬斥:“既然你這麼喜歡倒酒,那就好好給我受著!讓她也嘗嘗被潑的滋味!”
他身後的幾個兄弟心領神會,立刻獰笑著上前,粗暴地將夏時苒摁倒在地!
“放開我!”夏時苒掙紮,換來的卻是更重的壓製。
數杯冰冷的酒液,兜頭澆下!
“嘩啦——”
冰涼的液體瞬間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激得她渾身劇烈顫抖。
周圍是毫不掩飾的哄笑聲。
桑苒白依偎在司晏安懷裏,嘴角勾起一絲惡毒弧度:“既然大家都不喜歡我,那我走好了,省得在這裏礙眼......”
司晏安聞言,眼神更冷。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逼走苒白?夏時苒,你給我聽清楚!就算我娶你,也僅僅是個名分!我真心愛的,永遠隻有苒白!”
說完,他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擁著桑苒白,在眾人簇擁下揚長而去。
夏時苒被鬆開,濕透的長發黏在臉上,冰冷刺骨。
包廂內,剩下的人陰陽怪氣地嘲諷。
“嘖,夏小姐真會裝模作樣,司少都走了,還演給誰看?”
“不就幾杯酒嘛,至於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刺耳的議論聲中,夏時苒的手機屏幕亮起,是父親的信息:
「司晏文同意聯姻。婚禮定於一月後。」
緊繃的心弦驟然一鬆。
她撐著冰冷的地麵站起身,濕透的衣衫緊貼身體,狼狽卻挺直了脊背。
冰冷的目光掃視全場:“我是夏家大小姐,還輪不到你們這群人在這裏指手畫腳。”
她頓了頓,看向門口司晏安消失的方向,一字一句:“告訴司晏安,一個月後,來參加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