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更狠辣的耳光重重甩在她臉上!
陸書瑤眼前一黑,口中泛起濃重的血腥味,半邊臉頰瞬間麻木。
陸硯池的眼神陰沉得能滴出墨來,指著地上的“證據”,“本王教你的禮義廉恥,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竟做出這等下賤之事!”
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我沒有…”她掙紮著去抓他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後的浮木,“哥哥你信我…”
陸硯池卻像碰到臟東西般,猛地一腳將她踹開!
“這字跡,你還想抵賴?”他聲音冰冷刺骨,“若非看在你三日後便要入宮的份上,本王真該將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直接丟到尼姑庵裏!”
陸書瑤蜷縮在地,半邊臉腫得老高,嘴角淌著血。
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哥哥…”她聲音嘶啞破碎,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淚,“為什麼…為什麼你寧可相信一個卑劣的侍衛…也不願信我?”
她抬起頭,淚水混著血水滑落,“在你眼裏…我陸書瑤…就真的…如此不堪嗎?如此…下賤嗎?”
“不堪?下賤?”陸硯池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你做的下作事還少?不知廉恥!”
“不知廉恥”四個字,如同四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陸書瑤的心尖上!
將她最後一點尊嚴焚燒殆盡。
“王爺息怒,”林落初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適時出現,聲音溫婉,“瑤瑤年輕不懂事,不過是孩子心性貪玩罷了。”
她話鋒一轉,“隻是她出嫁在即,宮中規矩森嚴。不如…就讓我這個做嫂嫂的,好好教導她幾日?”
陸硯池看向林落初的目光滿是讚許與憐惜:“王妃賢惠大度,那就辛苦你了。”
說完,他再未看地上的陸書瑤一眼,拂袖離去。
沉重的殿門在他身後關上,隔絕了最後一絲光亮。
“來人,”林落初的聲音在昏暗的殿內響起,帶著冰冷的惡意,“服侍郡主,好好沐浴。去去這身…醃臢氣。”
兩個嬤嬤立刻上前,粗暴地剝去她本就破碎的衣衫!
“你們要做什麼?放開我!”陸書瑤驚恐地掙紮,卻如同螳臂當車。
“王妃娘娘的賞賜,郡主您可要好好受著。”其中一個嬤嬤獰笑著,將幾乎赤裸的陸書瑤猛地按進了旁邊早已備好的一大桶熱氣騰騰、幾近沸騰的水中!
“啊——!!!”
淒厲的慘叫劃破死寂!
滾燙的熱水瞬間淹沒她的肩膀、手臂!
大片駭人的紅痕迅速浮現!
鑽心刺骨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幾乎暈厥!
“看來王爺對你,也不過如此。”林落初緩步走到浴桶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在滾水中痛苦掙紮,“他那些所謂的‘寵愛’,我輕而易舉就能奪走。你在他心裏,一文不值。”
“林落初!”陸書瑤疼得聲音哆嗦,牙齒打顫,“我馬上就要入宮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肯放過我!”
“放過你?”林落初俯下身,一把狠狠揪住陸書瑤濕透的長發,迫使她抬頭,“你一個低賤的乞丐,憑什麼能被王爺視作掌上明珠?憑什麼能做皇後?而我!”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扭曲的嫉恨,“我費盡心機,才能嫁給他,做一個王妃!”
林落初手上猛地用力!
陸書瑤爆發出最後的力量,不顧一切地站起身,狠狠推開了她!
林落初踉蹌幾步,順勢捂住肚子,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重重跌倒在地!
“啊!我的肚子…好疼…王爺…王爺…”
殿門再次被猛地踹開!
陸硯池如同旋風般衝了進來!
他一把抱起林落初,厲聲嘶吼:“太醫!快傳太醫!!”
“不是我…是她自己跌倒的…”陸書瑤虛弱地解釋,聲音淹沒在林落初的哭喊中。
太醫診脈良久,沉重搖頭:“王爺節哀…王妃娘娘身子本就虛弱…腹中龍胎…已然…保不住了。”
林落初縮在陸硯池懷中,低聲啜泣,淚眼婆娑,“我知道瑤瑤不喜歡我…可…可孩子是無辜的啊…”
“哥哥,我沒有推她!”陸書瑤掙紮著想上前辯解。
“本王親眼所見,你還敢狡辯?!”陸硯池猛地抬頭,眼中是噬人的怒火,如同暴怒的野獸,“來人!陸書瑤蓄意謀害王妃,致其小產,罪無可赦!拖下去,重責一百大板!生死不論!”
生死不論!
陸書瑤瞳孔驟然縮成針尖!
一百大板…足以將她活活打死!
她被侍衛如拖死狗般拖到院中,手腳被死死捆在冰冷的刑凳上。
“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信我…”
她的聲音微弱,帶著最後一絲哀鳴。
“啪——!”
沉重的木板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砸在她單薄的脊背上!
劇痛如同驚雷在體內炸開!
陸書瑤死死咬住嘴唇,齒間瞬間溢滿鮮血!
“一!”
“二!”
“三…”
板子如同雨點般落下,每一次撞擊都讓她五臟移位,骨頭仿佛寸寸碎裂。
陸書瑤的意識在劇痛中漸漸模糊。
恍惚間,她仿佛回到了十三歲那年摔下樹,陸硯池心疼地為她上藥…
如今,也是他,親自下令,要她的命。
“九十…九十一…”
眼前徹底陷入黑暗之前,陸書瑤猛地嘔出一大口鮮血。
意識,沉入無邊的黑暗深淵。
隻有那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悶響,如同喪鐘,一聲聲敲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