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四周頓時響起窸窣的議論聲。
“結婚三年?”
“夏秘書真的跟賀總結婚了嗎?”
“可賀總心裏不是隻有林小姐嗎?”
夏初稚咬著牙,不肯讓自己低頭半分。
賀淮之臉色鐵青,字字如刀:“夏秘書怕是癔症發作了,胡言亂語,我和夏秘書隻是上下級關係。”
“即刻起夏初稚被開除了,不得再踏入公司半步。”
夏初稚站在原地,如墜冰窟,全身血液都被凝固。
她看向賀淮之,苦澀一笑。
“我在公司有61%的股份,你沒資格趕走我。”
她摘下脖子上的員工卡,毫不留情摔在桌上。
“你聽好了,是本小姐開了你!”
丟下這一句,她就轉身離開了賀氏集團。
雨水滴答砸在地上,夏初稚任由雨水打濕全身。
此時的她宛如行屍走肉般,渾身疲憊,滿心絞痛。
拖著愈發虛弱身體,夏初稚不記得是怎麼回家了。
再次醒來時,她趴在家裏的沙發上,腦袋昏沉。
昏昏欲睡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哥哥夏聞幽電話。
“初初,昨晚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為什麼不接?”
夏初稚極力壓抑著沙啞,卻在聽到哥哥聲音,那刻止不住哽咽起來。
“哥......我想回家了。”
電話那頭夏聞幽立馬慌了神,“是不是賀淮之那狗東西欺負你了?不哭,哥哥接你回家!”
夏初稚望著牆上的婚紗照,滿心自嘲。
三年了,賀淮之從未在這張照片前駐足過一秒。
所謂婚姻,從始至終困住的隻有她!
夏初稚取下了結婚照,狠狠砸在地上。
玻璃破碎的瞬間,她的心也支離破碎。
她叫來了鐘點工阿姨,將三年內所有物品都當垃圾扔了。
淩晨三點。
夏初稚靠在陽台撥通了賀淮之的電話。
“賀淮之,我們離婚吧。”
“好。”
“明天九點,民政局見。”
“嗯。”
沒有挽留,沒有解釋,他答應得如此輕易。
夏初稚苦澀一笑,捂著絞痛的心口,掛斷了電話。
次日,民政局。
夏初稚提前半小時就到了。
她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手邊是行李箱。
定了晚上十點的機票,隻要拿到離婚證,她就可以回家了。
九點,賀淮之沒有出現。
十二點,九十六通電話,石沉大海。
十五點,消息被拒收,紅色感歎號深深刺眼。
她坐在長椅上,看著一對對新人喜笑顏開。
想起自己當年也滿懷憧憬與他領證。
如今,卻隻盼著早日能拿到離婚證!
整整十二個小時,她都沒能等來賀淮之。
手機突然震動,是個陌生號碼,“夏小姐,父母所乘坐航班失事......”
雷雨轟鳴,耳邊隻聽得見‘失事’兩字。
瞬間眼前一黑,她應聲倒地。
再醒來,消毒水味撲鼻。
“你醒了,”護士邊調點滴邊說,“情緒激動加低血糖暈倒的。”
“我父母......”夏初稚嗓音沙啞,滿心恐懼。
“航空公司的人在外麵等著。”護士遞上溫水,扶她坐起,“航班尚未尋獲,但已鎖定搜救區域......”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出事!”夏初稚崩潰尖叫,淚水奪眶而出。
護士看了她一眼,搖頭退出病房。
門被推開,賀淮之走了進來。
兩人相顧無言,房間裏隻剩下點滴瓶裏液體滴落的聲音。
賀淮之站在床尾,低聲解釋著,“昨天芊芊發燒了,我......”
“夠了,”夏初稚苦笑打斷,眼眸蓄淚反問他,“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失約......”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哽咽難言,“或許我爸媽就不會出事。”
“航空公司已經聯係了最好的搜救隊,我也派了私人飛機加入搜索......”賀淮之眼底閃過一絲動容。
“滾!”夏初稚抓起枕頭砸向他,“滾出去!”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枕頭軟綿綿地落在他的身上,不痛不癢。
夏初稚閉上了眼睛,猛地嘔出了一口鮮血。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捂著心口,痛徹心扉。
“賀淮之,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