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父祁母如約,帶著一堆行李住進了他們家。
祁父祁母在小住期間,漸漸察覺到了家裏微妙的氛圍。
身為祁太太的顏夏,始終安靜平和,反而是被祁家送過來,照顧祁沉淵的沈凝雪,卻張揚跋扈。
祁母注意到了,顏夏的一些不對勁。
她收拾餐桌時微蜷起的手指,擦拭花瓶時用衣袖遮起的手腕,還有端茶時蹙起的眉毛。
以及,這些活,都不該由祁太太來做,而是應該由保姆來做。
祁母的眼神在看見,每天花枝招展的沈凝雪時,暗了下去。
廚房裏,顏夏正為祁母煮著,她愛喝的桂圓燕麥粥。
砂鍋咕嘟作響,她伸手去揭蓋子,袖口滑落的一瞬,祁母正巧走進來。
“夏夏,你的手......”祁母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顏夏本能地想要抽回,卻被祁母攥得更緊。
顏夏掌心的燙傷暗紅可見,邊緣泛著未愈的粉色,顯然是新傷疊舊傷。
祁母沉默,但眸中可見憤怒,顏夏出聲安慰道:
“其實已經不疼了,隻是前幾日端醒酒湯,不小心燙著了而已。”
祁母深深看了顏夏一眼,什麼都沒說,隻是拽著她走出來廚房。
來到客廳沙發上,祁父看到祁母麵容陰沉,有些奇怪。
祁母讓顏夏坐到沙發上,自己也一起坐到了旁邊,然後忽然開口:
“凝雪,你去把夏夏煮的桂圓燕麥粥端過來。”
聽見祁母使喚沈凝雪,祁父心下了然,繼續看起了報紙,沈凝雪一臉蒙圈的走到祁母麵前。
她想說些什麼,但對上祁母冷冽的目光,她瑟縮了一下,乖巧回答:
“好的,阿姨。”
砂鍋蓋揭開時熱氣蒸騰,沈凝雪剛碰到把手就到抽冷氣。
這砂鍋剛剛離火,碗沿燙的根本握不住。
她強忍著灼痛,快步走了幾步,將粥放到了茶幾上。
看著沈凝雪疼得眼眶發紅,祁母冷笑一聲:
“凝雪,你是這家的保姆,你應該學會怎麼照顧家裏的夫人!”
這話狠狠刺中了沈凝雪,尤其是那句“你是這家的保姆”,更是將她的尊嚴打的稀爛,而她隻能靠咬緊後槽牙,保持理智。
“去幫我們倒碗茶過來。”祁母冷冷瞧了她一眼,舀起一勺粥,笑著詢問顏夏:
“夏夏,你想不想吃一碗這個粥,你要是想吃,就叫凝雪去做,可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
顏夏回以祁母一個溫和的笑容,搖著頭表示不用。
沈凝雪在看到祁母對顏夏如此溫柔後,心中更是怨恨起她們。
她不情不願地去倒了碗茶過來,她剛端到祁母麵前,就被她一頓訓斥:
“你怎麼回事!涼了的茶也敢端到我麵前嗎!”
沈凝雪身體顫抖,她敢硬剛顏夏,卻不敢對祁母出言不遜。
隻好又端了一碗燙茶過來,剛剛還沒完全好的燙傷,此刻又一次被燙出新痕跡。
祁母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沈凝雪,她要教會沈凝雪,什麼是規矩!
在沈凝雪將茶遞到她手上時,她故意鬆手將茶碗掉到了地上,又瞬間捂住了手,站了起來。
“故意拿那麼燙的茶碗過來,你是想燙死我嗎?”
麵對這突如起來的指責,沈凝雪受不住這種委屈,當場就紅了眼睛,想為自己辯解幾句:
“是您讓我......”
一旁安靜的祁父卻出言打斷了她:
“凝雪,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能反駁太太的話。”
祁父冷冷掃過沈凝雪發白的臉,祁母冷笑一聲,坐了下來,吩咐道:
“明白後,就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別讓我兒媳婦受傷了。”
沈凝雪顫抖著雙手,撿起了地上的碎片,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流了下來。
顏夏坐在沙發上,看完了這次戲,內心毫無波瀾。
深夜,祁沉淵下班回來,父母和顏夏早早就已經睡了。
沈凝雪伏在他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阿姨為什麼要這樣羞辱我?難道就因為,我是保姆的女兒嗎?”
她伸出紅腫的手
“你看,都起水泡了......”
祁沉淵心疼的握著她的手,歎了口氣
“爸媽確實做的太過分了,但他們明天就走了,小雪,這件事情你就忍下來吧,放心,我一定會補償你。”
沈凝雪很不甘心,但她還是乖順地點了點。
沈凝雪覺得,一定是顏夏在背後說她壞話了,不然祁父祁母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等祁家父母走後,她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顏夏,她要為今天羞辱她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