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雅昕望充耳不聞，回房將一切與他有關的物品掃入垃圾桶。

霍言霆徹底暴怒。

他大步上前，一把鉗住雅昕望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

“鬧夠沒有！你到底想怎樣！”

雅昕望用力抽手，聲音平淡。

“不想要了。”

有關你的一切，我都不想要了。

霍言霆渾身一僵。

她無視他鐵青的臉色，關門落鎖。

柳青青見他為雅昕望動怒，酸意翻湧。

“要不......你去哄哄她？我一個人睡可以的......”

霍言霆沉默片刻。

“不必。”他語氣篤定，“過兩天她生日，自己會想通。”

門外，雅昕望順著門滑坐在地。

她抱緊膝蓋，指甲掐進掌心舊傷，血珠混著淚砸落。

霍言霆，這次你錯了。

此後數日，霍言霆寸步不離守著柳青青。

她一句想彈琴，他便命人砸掉雅昕望的舞蹈室，改作琴房。

她想吃城東蟹黃酥，他深夜親自驅車。

她說玫瑰過敏，莊園裏雅昕望親手栽種的玫瑰被盡數拔除。

他甚至買下一顆行星，以柳青青命名。

雅昕望冷眼旁觀。

若在從前，她定會崩潰痛哭。

可心已千瘡百孔，再掀不起波瀾。

生日宴當日。

霍言霆撥來這些天第一通電話。

隻有兩個字。

“下樓。”

雅昕望未及拒絕，電話已斷。

她起身，略施粉黛出門。

門口，霍言霆車內坐著柳青青。

她笑容甜美。

“昕望姐姐，生日快樂。”

霍言霆遞過禮盒。

“我親自接你，該滿意了？這是我和青青特意為你挑的。”

他一身黑西裝，姿態居高臨下。

雅昕望打開盒子，是一條手鏈。

她忽然笑了。

就在剛才，柳青青曬滿奢侈品的朋友圈裏見過同款。

若非親眼所見，她甚至不知這是贈品。

雅昕望咽下苦澀，聲音平淡。

“謝謝。”

霍言霆皺眉，似不滿她的疏離。

沉默一瞬，他放軟語氣。

“餐廳定在你最喜歡的。下周帶你去巴黎散心，總該消氣了？”

副駕的柳青青見他低哄，眼底妒色一閃而過。

雅昕望淡聲問。

“她不去？”

霍言霆眉心微蹙。

“青青今晚有約。你生日，我們過二人世界不好？”

柳青青意味深長地笑。

“昕望姐姐，言霆訂的蛋糕可好吃了，你要多吃點哦。”

一路無話。

前排兩人身影親密。

霍言霆的目光始終纏繞著柳青青。

那曾獨屬於她的熾熱愛意，如今不過是通過她，投射在另一張相似的臉上。

海城頂級餐廳，窗外摩天大樓滾動著刺目字樣：

【霍言霆愛雅昕望一生一世】

【雅昕望生日快樂！】

遠處，無人機煙花點亮夜空。

霍言霆包下整層。

“開心了？”

他坐在窗邊，短發利落，眉眼清冷如昔。

雅昕望沉默地看著他，忽然想起從前。

剛交往時，她因他強勢控製欲離家出走。

當晚，霍家太子爺點亮全城告示牌，懇求她回家。

她心軟返回。

霍言霆坐在客廳，滿眼血絲，見她瞬間衝來緊緊抱住，聲音發顫。

“我改......再也不限製你......別走......”

她那時心軟得一塌糊塗。

可這次，不會了。

霍言霆見她沉默，眼底掠過異樣。

樂隊入場。

侍者推著蛋糕，笑容滿麵。

“沈小姐，請吹蠟燭。”

雅昕望瞥了眼蛋糕，聲音清冷。

“我對芒果過敏。”

侍者驚訝。

“沒錯呀，霍先生每次生日都訂芒果蛋糕。”

雅昕望扯了扯嘴角。

她愛的是巧克力，芒果丁點不能沾。

霍言霆忘了。

因為愛芒果的，是柳青青。

她眼眶微紅，看向霍言霆。

霍言霆正低頭回消息，眉眼溫柔。

【乖，等她吹完蠟燭，我就找借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