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後背傷勢漸愈，蘇霈準備出院。

轉身看到一臉冷漠的葉沉，“去墓地，今天我父母忌日。”

蘇霈手指死死攥著行李袋，身體不受控發抖。

她不知葉沉又想怎麼折磨自己。

到了墓園，葉沉率先下車，攬著程白意。

蘇霈剛要邁步，卻被攔下。

“蘇霈，你覺得你配走著去見我父母嗎？”葉沉聲音泛著冷意。

“葉沉哥哥，別為難蘇霈姐，我相信她不是故意謀害我們的孩子。”

程白意說著流下眼淚，撲向葉沉。

葉沉滿眼心疼，看向蘇霈時，眼中恨意滔天。

“為了給我未出生孩子贖罪，你一步一磕頭走上九百九十九階台階。”

蘇霈雙眼發軟，冷汗直冒。

但是她深知，拒絕下場隻會更慘。

正午烈日炙烤，台階滾燙入火。

蘇霈膝蓋重重跪在台階上，頭朝著墓碑方向磕頭。

一步一叩，每一下都似將自尊狠狠碾碎。

蘇霈膝蓋額頭青紫腫脹，最後一個台階，程意白作勢要來扶她，卻暗中把她頭狠狠磕向地麵。

鮮血順著額角流下，模糊了視線，葉沉卻隻顧程白意的手疼不疼。

跪在墓碑前，蘇霈幾乎昏厥。

她匍匐在地，猩紅視線裏，葉沉攬著程白意站在葉父葉母碑前。

“爸媽，小意終於回來了。”他聲音溫柔，“害死你們的人，我也報仇了，你們安心去吧。”

程白意獻上白菊：“伯父伯母放心，這次我不會離開葉沉哥哥了。”

葉沉和程白意的對話，蘇霈早已聽不清。

她盯著不遠處父母的衣冠塚，淚流滿麵。

直到被一雙手狠狠摁倒在地，“今天，你就在這跪滿三個小時贖罪！”

扔下這句話，葉沉便攬著程白意離開。

跪到半途，天空驟變，電閃雷鳴。

大雨傾盆而下，衝刷著她身上新舊交替的傷口，疼痛讓她昏沉又清醒。

直到有人來告知她可以離開。

蘇霈才艱難起身，剛想攔車。

保鏢的話如同驚雷，讓蘇霈難以置信，“葉總叫您走回去。”

“葉沉，你就這麼恨我！”蘇霈望著黑色雨幕，心碎滿地。

這夜，蘇霈披頭散發，赤足走在高架上，鮮血順著雨水流走。

她麻木前行八小時，終於爬回別墅，雨已經停了。

別墅內，葉沉坐在餐廳，給程白意打包雞湯。

看到她狼狽不堪，眼裏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被冷漠代替。

“我打算向小意求婚，”他合上蓋子，語氣平淡，“你來籌備。”

蘇霈渾身僵硬，緘默不語。

“你生日那天不是準備給我求婚嗎？就按那場辦。”他路過蘇霈時，語氣殘忍，帶著笑意。

蘇霈心臟狠狠一痛。

原來那場求婚，他從頭到尾都知道，卻騙自己出差了，讓她淪為人盡皆知的笑話。

“收拾好自己，別誤事，兩天內我要看到全部。”葉沉皺著打量她一眼，轉身離開。

餐廳裏的雞湯熱氣嫋嫋，蘇霈卻將它倒向廁所。

她蜷縮在房間的角落，望著客廳處的兩人合照，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