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薑慕澄在顧裴司的注視下關上了房門。

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她看著枕邊靠在床頭的小熊玩偶，伸手將它抱在懷裏，這是顧裴司送給她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她從小收到的生日禮物都是用來討好她的父親的，沒有人是真心為了一個小孩準備的禮物，除了顧裴司。

“生日快樂！”

那時顧裴司的臉從泰迪熊的背後探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薑慕澄抱著玩偶笑著。

顧裴司見薑慕澄很是開心，自己的心情也不自覺跟著變好：“你總是隨身帶著一些和這個熊有關的東西，我猜你肯定很喜歡這個熊。”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送生日禮物。”薑慕澄的神色有些失落，呆呆地把玩手裏的玩偶。

顧裴司不解：“你生日不是會收到很多禮物嗎？”

薑慕澄垂下眼睫：“那都是他們為了討好我爸的。”

“那以後你的生日禮物我負責了。”顧裴司輕輕拍了她的頭，笨拙地安慰她。

薑慕澄不喜歡社交場合，可薑父每次生日宴會都會打扮特辦。

又一年的時候，薑慕澄撥通了顧裴司的電話。

“看窗外。”

薑慕澄趕緊跑到窗邊望向窗外，顧裴司正抱著一捧花朝她揮手。

薑慕澄急忙取下了一件厚外套，套在禮裙外從宅子的後門偷跑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薑慕澄跑到了顧裴司的麵前，語氣驚喜地問道。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特意來救你的。”顧裴司從懷裏拿出一杯熱奶茶，給薑慕澄握在手裏暖著手，

天空落下細細的雪粒，紛紛歇在顧裴司和薑慕澄的頭發上，薑慕澄伸手踮起腳替他拍走落雪“怎麼突然下雪了？”

拍幹淨了衣服上的雪，薑慕澄抬頭望向天，攤開手心接著落雪。

顧裴司捧著那束花，單膝跪在地上，向薑慕澄宣告著心意：“薑慕澄，和我在一起吧。”

“好。”

那段時間是薑慕澄最開心的時間，直到薑父突然通知她要舉家搬遷。薑慕澄思慮了一整晚才想好該怎麼和顧裴司解釋。

但第二天看見顧裴司的臉，她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些話說出口。

薑慕澄將顧裴司約至無人處的樹蔭下，她盯著太陽照在身旁的樹上落下的陰影，沉默了幾晌才開口：“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為什麼？”顧裴司震驚了一瞬，急切地問道，“和我在一起你不開心了嗎？”

薑慕澄仍然不敢正眼瞧顧裴司，低眸望著顧裴司垂在身側的手上折射的光：“不是，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但是我們不適合。”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說。”

“你送的那些破爛加起來還沒有我家隨便拿出來的一樣東西貴，你以為我真的會看上你個一窮二白的人嗎？”

薑慕澄緩緩抬起頭，不屑的口吻讓顧裴司的心裏泛起一陣酸澀，“我不過是和你玩玩而已。”

“好，我知道了。”顧裴司自嘲一笑，是他高估自己的身份，他忘記了自己和薑慕澄之間的差距“那就祝你找一個和你門當戶對的大少爺。”

顧裴司的話音落下，轉身離開了，薑慕澄望著他的背影，眼眶裏湧出了熱意。

薑慕澄不敢讓顧裴司等著自己回來，畢竟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回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