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木楚轉身時，餘光掃過他後背，新傷疊著舊疤，觸目驚心！

次日巡邏。

蕭策翻身上馬，餘光卻總不受控地飄向府門旁的木楚。

“將軍......山路險峻，民女......能否隨行？”她攥著手帕，怯生開口。

蕭策下頜繃緊，她為何執意跟來？

是顧定權的密令，還是另有圖謀？

恍惚間，木楚又試探喊了句，“將軍！”

他猛地回頭，冷聲扔下一句，“隨你，但若遇險，別指望我救你。”

木楚低頭，唇角微不可察彎了彎。

往後蕭策隨手指了指，“上馬，跟上我。”

見他沒有懷疑，木楚暗自鬆了口氣。

她裝作生疏地攀上馬背，動作僵硬。

蕭策盯著她猛夾馬腹，衝了出去，似要將心底的躁動甩在身後。

木楚跟在蕭策身後，跟在隊伍末尾，目光掃過二十名親衛。

“唰——”羽箭劃破長空。

“有埋伏！”徐照大喝，“保護將軍！”

混亂中，木楚見他長劍出鞘，將射來箭矢一一斬斷。

此時，一支冷箭突然從死角射向蕭策！

木楚瞳孔驟縮——這一箭若中，蕭策必死無疑。

“將軍！”

她縱身撲去，箭矢穿透左肩瞬間，蕭策猛地轉身接住她。

“呲——”

箭矢刺入血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將軍......沒事就好......”木楚氣若遊絲，染血的手死死攥住他衣襟，人卻‘昏死’過去。

蕭策渾身發冷，掌心觸到她肩頭胎記。

那抹胎記被血汙浸透，卻仍灼得他眼眶發燙。

是苦肉計嗎？是真心嗎？

他不敢深想，隻將人死死按在懷中，嘶聲吼道：“撤！全軍後撤！”

此時，他已經不想去猜了，隻希望她平安！

......

崖頂的土匪們被殺得潰不成軍。

蕭策攥著金瘡藥闖進營帳，指尖發顫，藥瓶幾乎要捏碎。

“蠢貨！”他嗓音嘶啞，眼底泛紅，“誰準你撲上來擋箭？”

木楚微蹙眉，眼尾泛紅，“民女......隻想保護將軍！”

保護？

蕭策心底翻湧暴戾情緒，手中的藥都險些拿不穩了。

倘若她說真的就好了。

可蕭策很清楚，她是顧定權的親信，取他性命的殺手。

甚至還是他此生的仇敵！

木楚抬眼暗暗觀察他的臉色，不顧受傷身體掙紮起身。

“楚楚知道將軍厭我，定是自己礙了將軍的眼，臣女現在就離開！”

說著淚珠砸在他手背，落在他的心底。

蕭策猛地攥住她手腕，指節發白：“誰說要趕你走？”

“可將軍......”她哽咽著垂眸，卻因動作太大扯裂傷口，血色迅速染透紗布。

蕭策呼吸一滯，單膝跪在榻前，指尖撫上她衣帶時，忽然頓住。

他竟在怕。

怕撕開這衣衫，會看見更多謊言，更怕看見她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