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晞野送我回家。
手機卻突然響了。
瞥了一眼屏幕,他沒接,緊緊攥著我的手。
可那人不停歇地打著。
沈晞野終於不耐煩地接起,卻在聽到那邊哭聲的時候,神色一變。
掛了電話,他抱歉地看著我:“老婆對不起,我必須得去一趟,你自己先回家好不好?”
我又是被他半路丟下的那個。
站在夜晚的風裏,我想起那一天。
他怒不可遏地踹翻狂躁的酒鬼父親,拽著一身傷痕的我奔跑在深夜的街巷裏。
可那個救我於水火中的沈晞野,不複存在了。
我自己打車回了家。
曲白露的小姐妹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會所昏暗的燈光裏,麵色不虞的沈晞野和得意微笑的曲白露對峙著。
我點開那條語音,把手機放在一邊,開始畫畫。
“林知微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啊?所有人都知道沈晞野當初之所以跟你在一起是因為可憐你!你還真以為他愛你啊?你別不要臉地像狗皮膏藥一樣糾纏他了!人家倆才是真愛!”
我覺得好笑。
他愛誰,跟我都沒有關係了。
第二天我接到沈晞野的電話,讓我去他和圈子裏的朋友常去的那家會所找他。
其實我有些奇怪,以前他從來不帶我參加他那些朋友的聚會。
他朋友總揶揄:“這是正牌女友還是金絲雀啊,藏這麼深?”
他隻是冷冷瞥過去:“滾,你們玩得野,別嚇著我們家知微。”
推開包廂門,沈晞野帶著幾分醉意叫我:“我老婆來啦。”
看到曲白露的刹那,我便明白了他叫我來的原因。
工具人罷了。
酒過三巡,無聊又八卦地人提議真心話大冒險。
給曲白露的問題是:“你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是什麼?”
她醉眼朦朧地看著沈晞野:
“小時候我養過一隻小狗,他可愛,粘人,可後來我搬去了國外,拋棄了他。聽說我走後,他不吃不喝,消沉了好一段時間。”
“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拋棄他,而是會......好好對他,好好愛他。”
沈晞野猛地站起來,一把拉起她就走。
她突然就哭了:“沈晞野,你幹嘛?”
他一言不發,死死盯著她。
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像透明的,根本不存在。
或者說,沒有存在過。
他不顧她嬌軟的哭喊推搡,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包廂。
眾人心照不宣的,都向我看來。
曲白露的小姐妹挑眉看著我,捂嘴偷笑。
“嘖嘖,我要是你啊,恨不得跳河去。”
我背起包平靜地離開。
昏暗的走廊裏,突然從一間包廂裏伸出一隻手將我拽了進去。
驚魂未定間,我認出了那個人。
沈晞野的死對頭,裴竟。
他們圈子裏出了名的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