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冷靜期最後一天,裴競舟求著我做遍了家裏每一個角落。
最後一次是在我們定情的賽車上。
我是賽車場上的瘋子,裴競舟卻總希望我乖一點、聽話一點。
他買最好的車向我表白。
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裴氏繼承人,會親手給我做芒果布丁。
為了和我結婚,大權在握的他,不惜與家裏斷絕關係。
裴競舟的愛太熾烈,燙化了我滿身的冰封。
忽然有一天,他摟著另一個女人去產檢。
我心灰意冷提出離婚,他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蘇棠,她跟你不一樣。她膽小自卑,思想落後,我若不管她,她的人生就完了。”
我不再糾纏。
手機裏彈出兩條新消息。
【你的結婚證是假的。】
【聽說你單身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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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冷靜期最後一天,裴競舟求著我做遍了家裏每一個角落。
最後一次是在我們定情的賽車上。
燈光晦暗,男人漂亮的眉眼染上憂色,倦怠與慵懶讓這副完美的身軀,充斥著永不枯竭的荷爾蒙。
他哄了我整整28天。
他每一次都很賣力,很舍不得。
他說了千百遍“我愛你”。
掌心突兀一空。
裴競舟假裝捋頭發,避開了我的觸碰。
“婚房留給你,再給你3%的分紅。蘇棠,沒了我,你也要好好的。”
車內空調瞬間冷地刺骨。
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裏,又痛又漲。
半晌我才回過神來,慌忙扯過毯子蓋住身體,心頭彌漫著羞恥和委屈。
裴競舟為了和我結婚,不惜與家裏斷絕關係。
僅僅三年,他便吃夠了苦,決定做回高高在上的裴氏總裁。
裴競舟揉了揉我的頭,嗓音低啞:“你不會跟我鬧的,對吧?”
我偏過腦袋,努力壓住胸腔裏的哽咽,故作輕鬆:“結婚前我就說過,你若無情我便休。我蘇棠向來拿得起、放得下!”
裴競舟的身體僵了僵,片刻後扯下前座的亞克力牌。
那是他被家裏凍結所有資產後,用賺來的第一筆錢給我做的應援牌。
【摯愛蘇棠,勇爭第一】
哢嚓!
折斷的聲音太刺耳,鋒利的斷口像是能直接刺進我的心窩裏,捅出滾燙的血。
裴競舟沒在意指腹割出的口子,殷殷叮囑:“賽車這種危險的東西,就別玩了。”
“我會讓人把車都開走,俱樂部那邊也幫你遞了辭呈。”
“你年紀不小了,別和一群要錢不要命的瘋狗爭。”
第一次遇見裴競舟,我的車死死壓著他衝擊冠軍。
他誇我颯爽果敢,是危險而美麗的荊棘之花。
而現在,我隻是一條老去的瘋狗。
我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打開車門,裴競舟卻按住了我的手,熟練地將我圈入懷中。
“蘇棠,聽話。”
男人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違逆的壓迫感。
過了今天我們就離婚了,他憑什麼管我?
太累,沒力氣掙紮。
裴競舟以為我默認了,親了親我的側臉,隔著毯子,我都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灼熱。
“棠棠,最後一次......”
我還沒拒絕,他的手機就響了。
怯生生的女聲被電流壓得更加楚楚可憐,對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醫生說今天可以聽胎心,你,要聽嗎?”
“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裴競舟快速穿好衣服。
後座驟然空出來,成了我一個人的囚籠。
離開前,裴競舟突然按住車窗,俯下身看著我的眼睛,像是在闡述他的苦衷:“蘇棠,她跟你不一樣。她膽小自卑,思想落後,我若不管她,她的人生就完了。”
熱戀時,裴競舟誇我是擁有無限生命力的野草,無論環境有多惡劣,都能想辦法生根發芽。
他最喜歡我堅韌的生命力。
發動機轟鳴聲越來越遠。
我終於憋不住,眼淚簌簌而落。
車座縫隙裏,是我不慎掉落的結婚戒指。
內圈刻著一句樸素的情話:裴競舟和蘇棠一生一世。
我沒有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