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朋友圈裏，唐曼發了張照片。

修長的手指覆在她細白的指尖上，兩隻手握著同一杯奶茶：

“感謝某同學送的幸運手繩。”

無比熟悉的配色，惹得我眼眶發酸。

那是我在寒風裏排了三個小時，辛苦求來送給謝堯的。

沒有任何共同好友點讚，圖片下麵還帶了分組發送的標識。

我確定，這照片，是她專程發給我看的。

盯著她的朋友圈看了會兒。

我自嘲地笑笑，幹脆地點了個讚。

如你所願，我看到了。

起身化妝打扮，準備參加晚上的同學聚會。

衣櫃裏挑了件緊身包臀裙，是謝堯不讓我在外麵穿的那種。

他說我最適合白裙子，充滿文藝氣息，像朵忍不住讓人愛憐的小白花。

可穿棉質白裙，我總是畏手畏腳的。

像整個人都被裙子束縛。

嗬。

我翻出口紅，塗上烈焰紅唇，踩著小高跟，噠噠噠地去赴約。

推開包廂門。

謝堯漫不經心的視線掃過。

待看清我身上的裝扮時，他瞳孔驟然一縮。

露在外麵的肩膀處迅速落下件帶體溫的襯衣。

他不滿道：“誰讓你這麼穿的？趕緊回去換一件。”

唐曼走過來，輕輕錘了他胸口一下，手腕上的幸運繩刺眼張揚。

“女生穿衣自由，你也太老套了吧？”

“再說，”她刻意挺了挺胸，“薑檸比我強。我就是想穿，也沒那個資本啊。”

“哎，”她笑嘻嘻地歎口氣，抬手不客氣地戳了戳我的前胸，“你這麼穿，還給不給我們這些人活路了？街上的男人全都被你勾走了吧？恨不得吃了你才好！”

唐曼眼神裏滿是輕蔑，說出來的卻是，“薑檸，說真的，我還挺羨慕你的。”

她話音剛落，包廂內哄笑聲一片。

謝堯的臉瞬間黑得像鍋底。

他抬手將我身上的襯衣拉得更緊了些，推著我往外走。

“回去換一件，聽話！我不喜歡你這樣穿。”

“那你喜歡我穿什麼？”

似乎沒想到我會反問他，謝堯腳下一頓。

畢竟，對於他的話，我向來是言聽計從。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我腰間摩挲幾下，帶了些警告的意味：“你在外麵穿成這樣太輕浮了。”

“當然，”他湊近幾分，刻意壓低了嗓音，“你可以在家穿給我看。我這人占有欲可是很強的。”

胸腔一陣慌亂。

可當我抬眼望向對麵垂手而立的唐曼時。

心跳忽然慢了下來。

“你喜歡文藝範兒的，像唐曼那樣的，對嗎？你要是真喜歡她，又何必跟我......”

我低下頭，身體有些發抖，後麵的話實在是難以啟齒。

我的聲音不算小，不遠處的唐曼聽得分明。

剛才還言笑晏晏的人，瞬間紅了眼圈。

“薑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大家好歹同學一場，畢業聚會也要不歡而散嗎？”

“算了，”她抽抽鼻子，“我走還不行嘛！省得在這裏討人嫌！”

她跺跺腳，轉身欲走。

在我身邊的謝堯立刻追過去，攔住她。

他將我扯到唐曼麵前，命令道：“薑檸，給唐曼道歉！”

“你別這樣，”唐曼苦澀地笑笑，“都怪我。薑檸，對不起啊。我不該多嘴的，惹你不高興。”

她努力壓抑著自己，肩膀卻抖個不停。

謝堯擰起眉頭，不耐煩地推了我一下，“我讓你道歉！沒聽到嗎？”

看著站在唐曼旁邊，對著她滿臉緊張的謝堯。

覺得沒意思透了。

“抱歉。”

我撂下這兩個字，離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