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夏佑安立即讓人起草離婚協議夾在文件夾裏去了醫院。
詢問了一圈到病房時,季向南正坐在顧念床邊給她手腕上藥。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顧念瘦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巴掌大的臉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
“對不起向南哥,我本不該在打擾你們的,但......”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坐起來一把抱住季向南的脖子,向夏佑安的眼神裏帶著明晃晃的挑釁。
“向南哥,我好害怕,我不想化療,不想掉光頭發,我不想死啊向南哥。”
“佑安姐,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順著顧念眼神轉頭看到她的那一刻,季向南臉色變得難看,眼神裏也帶著責備。
“你怎麼來了?”
夏佑安有些忐忑的遞過文件:“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查理說有份文件需要你......”
“不需要!”季向南打斷她的話,“都什麼時候了夏佑安,這點小事還要來問我,你是幹什麼吃的?”
他隨手接過文件,翻到最後一頁簽了字。
看著那份文件,她隻覺得季向南三個字像針一樣紮的她生疼。
當初民政局裏簽結婚證書時,他緊張的手都在抖,一字一句檢查,生怕哪個字簽錯了。
他說:“安安,簽了這個,以後我們死了都要在一個骨灰盒裏。”
可眼下簽離婚協議,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之前因為腳崴在季向南私人醫院待了一陣子,回去後發現公司裏都是關於她被包養的謠言。
她單槍匹馬衝去找她們理論,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
他抿著唇給她上藥,動作明明溫柔得要命,可夏佑安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她有些心虛,小聲說了聲“對不起”。
他卻忽然一拳砸在了牆上,血跡順著白牆流了一道,聲音壓著慍怒。
“為什麼不來找我?”
夏佑安性子倔,不想解釋。
他卻突然上前將她下巴扶正對上她視線,一字一句認真道:“以後無論什麼事,不管大小,你都可以來找我,知道了嗎?”
曾經他用了很長時間去告訴她,可以不用那麼要強,讓她下意識就想去依靠他。
可如今卻質問她為什麼這點小事還要找他。
夏佑安鼻子一酸,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看清過季向南。
見夏佑安不說話,季向南似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控,微微一怔後收斂了情緒,“抱歉佑安,我剛才太著急了,你先回去吧,婚禮的事你做主就好。”
夏佑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卻在準備轉身離開時被顧念叫住了。
“等一下!”
“向南哥,我最近談了一個項目,他是佑安姐的死忠粉,隻要佑安姐陪他吃頓飯,這個項目就是我的了,就一頓飯!求求你了向南哥,幫幫我好不好。”
季向南眼神猶豫,商場酒桌上那些人是什麼德性,他最清楚不過,況且......
顧念見狀哭喊道:“我真沒用,要是哥哥在就好了,我就不用什麼都跑來麻煩向南哥了。”
聽到顧念搬出他哥,季向南臉上的猶豫一掃而光,柔聲哄說道:“念念別生氣,吃口飯而已,她去。”
夏佑安緊抿著唇,試圖拒絕:“向南,你知道的我不......”
“吃個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不等她說完,季向南厲聲打斷,“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麼矯情的”
夏佑安怔怔地望著他,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猝不及防地一痛。
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季向南被人陷害下藥時,難受到差點死了,都還在小心翼翼征求她同意的一幕。
事後麵對夏佑安的疑惑他說:“我是愛你的,可你是自由的,我不想強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他說:“安安,你是我的原則。”
那些話還猶在耳邊,可現在他已經全都忘了。
你是我的原則......
原來,原則是可以因人而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