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麵前的,是股份轉讓協議。
我沉默,死死盯著那份協議。
“這麼多年,你在我身邊,想的都是這些事?”
“那不然呢,你真以為我愛你嗎?”
眼前寫滿譏諷的臉與過往回憶中的他重疊,我的心仿佛被挖掉了一塊,一片空蕩。
最終,我還是拿起筆,簽了字。
可等收起協議,陸岱瑋剛要轉身,地上叮鈴一聲,什麼東西掉了。
隻有我看見,他身後的冉岑昕悄悄收回了手。
我丟在房間的戒指,被她撿了去。
陸岱瑋撿起腳邊的戒指,以為是我氣急敗壞丟向他的。
“丟了也......無妨。”
他的話卡在喉嚨裏,隻因看清了戒指內側的刻字。
三個陌生的字母,不是我的名字,更不是他的。
陸岱瑋的眸光一沉到底,粗暴扯起我的頭發。
“告訴我,這是什麼......這是誰?”
我吃痛皺眉,但緊閉著嘴,沒有回答。
他在我的沉默中緊咬後牙,仿佛想將我撕成兩半。
“你他媽這麼多年,把我當誰!”
可他的憤怒已經牽動不起我的情緒。
反正都是為了錢,他又何必管我戒指裏刻了誰的名字。
“不是你又如何。”
陸岱瑋怒極反笑,反手將相機給了冉岑昕。
“你要做什麼?!還給我!”
“別忘了,酒你沒喝完,還打斷了我和岑昕的蜜月夜,這個賬我們怎麼算?”
冉岑昕接過相機,走到窗邊,掀開窗簾。
落地窗外是泳池,池麵的水光晃進眼裏。
心中湧起一陣濃烈的不安,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爬起來,撞開保鏢,朝冉岑昕衝上去。
可一切已經來不及。
撲通一聲,相機被拋進水裏,很快沉到池底。
我不管不顧,推開冉岑昕,一頭從窗子跳了出去,紮進水裏。
好不容易撿回相機,進了水的老相機屏幕一片黑,再也啟動不了。
我著急忙慌打開機側,想要拿儲存卡,卻發現卡槽空空如也。
抬頭一看,卡在冉岑昕手裏,她眼中湧動著勝利的得意。
“住手!!”
話音剛落,儲存卡在她手中斷成兩半。
我仿佛被釘在原地,渾身濕淋淋,兩眼通紅。
每年生日,趁陸岱瑋睡著,我都會躲到書房,抱著相機反複看那個影像。
我從不允許自己流露出與母親一樣軟弱的一麵。
所以我從沒和他說過,更沒在他麵前留下過一滴眼淚。
當看見我在池中流下眼淚的時候,陸岱瑋比任何人都震驚。
但他依舊冷著臉,派人將我從池裏撈了回去。
門窗重新上鎖前,他甩下輕飄飄半張紙。
碎掉的半張離婚協議上他簽了字。
“事已至此,可別說我沒成全你。”
腳步聲漸遠,很快門外一片靜寂,沒了動靜。
直到深夜,一枚徽章還有幾根發卡從門縫塞了進來。
第二日天亮。
陸岱瑋收到蔣家連夜撤資的消息,急匆匆踹開門,卻發現屋裏空空如也。
他麵色驟變,緊急動用所有保鏢在島上找人。
很快,有人說停機坪少了一輛直升機,他才知道我已經離開。
就在陸岱瑋焦躁不安,準備乘機離島的時候,他看見了椅子下遺落的手包。
包裏除了一些隨身用品,還塞著一封信。
陸岱瑋僅僅看到信的抬頭,瞳孔驟縮,沒了讀下去的勇氣。
MyDearPuppy——我親愛的小狗陸岱瑋。
MDP正是我刻在戒指上三個字母。
來時飛機顛簸,我沒注意到包掉地,也就沒帶下飛機。
一封想要在“蜜月”交給他的情書,寫著想和他共度餘生的承諾。
陸岱瑋抿直了唇,攥著信紙,指尖發白,仿佛丟了魂。
5.
“陸總,這架飛機操作柄壞了,飛不了。”
保鏢走上前,向失神的陸岱瑋報告。
“這是之前夫人乘坐的那一架,我們......處理過。”
“救身衣、降落傘都沒有,安全起見,我們已經派人檢查好別架飛機,陸總可以移步。”
聽到我的名字,陸岱瑋總算回了神,皺緊眉頭。
“我隻安排讓人迫降到另一個地點,誰讓你們撤掉逃生裝備的。”
“這......冉隊長吩咐的,我們以為是您的意思。”
陸岱瑋臉色一沉,讓他把冉岑昕找來。
這時,對講機響起,冉岑昕焦急的聲音傳來。
“機坪所有飛機都被人做了手腳,暫時無法起飛......岱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