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吐得胃裏再也沒有東西,我才靠著牆大口喘息,任由淚水滾落,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原來,當初我在景區被高壓水槍擊傷眼睛並不是意外。
是蘇晴偷偷跟去,混在遊客裏故意射我眼睛害我失明。
原來顧衡一直都知道肇事者就是蘇晴,卻假裝尋找了三年。
原來蘇晴和顧衡早就在一起,顧衡和我結婚,不過是為了我父母留下的錢。
還有,給蘇晴找一個代孕的母體。
三年前,父母為了替我找尋肇事者,要去景區調監控。
結果雨天路滑,父母又心急,在路上出了車禍,當場去世。
我一夜之間失去了光明,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和希望。
痛苦、自責、不甘交替著折磨我,我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可顧衡像一根繩子,死死地拽著我。
他帶我四處求醫,還不顧父母的反對和我結了婚。
婚後不孕的壓力他也一並扛下了,對顧家說自己弱精。
他寬慰我沒有孩子也沒關係,有我就夠了。
在我最艱難的那段日子裏,顧衡寸步不離。
喂飯、讀報、引導走路,他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
他曾對我說:“薇薇,別怕,我就是你的眼睛,一輩子。”
是顧衡的愛讓我活了下來,重新點燃了對生活的希望。
所以,我接受了做試管嬰兒的建議。
我想擁有一個和顧衡的愛的結晶。
可沒想到,愛是可以裝出來的,所謂的結晶也是假的。
3
顧衡端著雞湯走進臥室時,我側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他將湯碗放在床頭櫃上,俯身湊近,在我耳邊輕聲說:“起來喝點雞湯吧,喝了再睡。”
雞湯的香味撲鼻而來,同時夾雜著女人身上的香氣。
惡心的感覺再次起來,我猛撐起身體,趴在床邊幹嘔不止。
顧衡忙扶著我,聲音很是緊張:“這是怎麼了?明天就生了,怎麼還吐?當媽媽太不容易了,辛苦你了,薇薇。”
我聽著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安撫,腦子裏不斷回想著廚房裏的淫詞浪語。
隻覺得渾身惡寒。
緩過來一些後,我掙開他扶著我肩膀的手,再次躺下。
顧衡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擔憂道:“是生病了嗎?要不我們現在就去醫院?關鍵時刻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我睜著空洞的眼睛,問他:“我不想要孩子了,可以打掉嗎?”
顧衡安靜了一瞬後聲音更加溫柔:“說什麼傻話?這個孩子不是你期待已久的嗎?我知道你現在有些產前焦慮,等明天見到寶寶就好了,你一定會很愛他。”
顧衡的電話響起,他不知道哪怕不用外放,我也能聽清電話裏的聲音。
“衡哥,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那瞎子睡都睡了,哪需要喝湯?我還沒吃飽,你快來喂我。你不來,我就自己走了”
我聽到顧衡的呼吸瞬間亂了,他強裝鎮定道:“知道了,我馬上處理。”
說完掛了電話,話裏顯得很為難:“薇薇,公司有個急件,需要我馬上處理,你先睡,我忙完就回來。待產包我會整理好,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