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聲音陡然提高,又迅速壓低,“別鬧。你要金銀珠寶,奇珍異玩,朕何時吝嗇過?但朝臣不是玩物。”
差不多了,上官玄這會應該煩透她了,繼續給柳清溪添油加醋一下。
“皇兄!”她作勢要哭,“今日我去柳府詩會,柳清溪當眾羞辱我,說我不學無術,配不上他!皇兄若不替我做主,我......我就絕食!”
上官玄眯起眼:“他真這麼說?”
“千真萬確!滿座賓客都聽見了!”上官凝添油加醋,“他還說......還說皇兄縱容我胡作非為,不是明君所為!”
這謊扯得有點大。
出乎意料,上官玄竟笑了:“這倒像是柳清溪會說的話。”
什麼?上官凝一愣。
這反應不對啊!
按照原著設定,上官玄最忌諱別人質疑他,怎麼如此平靜?
“皇兄不生氣?”
“生氣?”上官玄走回龍案前,漫不經心地翻動奏折,“朕為何要生氣?直言敢諫,正是朕看重他的地方。”
他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上官凝一眼:“倒是你,凝兒,最近似乎對朝政很感興趣?”
糟了,演過了,有點崩無腦的人設。
她連忙換上嬌憨表情:“誰關心那些枯燥的朝政!我隻是氣不過柳清溪看不起我!”
她湊上前,拽著上官玄的袖子搖晃,“皇兄~你就把他賜給我嘛,我保證不弄死他!”
上官玄被她逗笑了,無奈地搖頭:“你啊......罷了,若你能讓柳清溪心甘情願做你駙馬,朕便成全你們。”
上官凝眼前一亮:“真的?”
“君無戲言。”上官玄拍拍她的頭,“不過朕有言在先,不得用強,不得使下作手段。若一個月內他仍不願娶你,此事就此作罷。”
“一個月太短了!”
“那就半個月。”
“皇兄!”
“十天。”
上官凝氣得跺腳:“一個月就一個月!”
她轉身往外走,到門口又回頭,“皇兄可不許暗中阻撓!”
上官玄含笑點頭:“朕保證。”
待上官凝離去,上官玄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
出了禦書房,上官凝鬆了口氣,每次在上官玄麵前飆戲,都很考驗她的演技。
上官玄這男人,城府太深了,要不是自己是穿書來的,有上帝視角,恐怕也得被他扮演的好哥哥形象騙得找不著北了。
不過挺好的,對於上官玄來說,其實不管自己有沒有刺殺真公主,隻要真公主回來,自己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回到檀月殿
檀月殿內,上官凝揮退所有宮人,終於卸下偽裝。
“係統,我剛才的表現得不錯吧?”她在心裏問道。
係統:【不錯,仇恨值拉得滿滿的!】
上官凝嘿嘿一笑:“過獎過獎,我隻是按原著走劇情而已......”
突然,她動作一頓。
腦海中浮現出一雙眼睛,漆黑如墨,含著受傷與不解。
南宮越被拖去暗室前看她的最後一眼。
“糟了!”她猛地坐起身,“南宮越還在暗室!”
三天了。
整整三天她完全忘了這回事。
她知道,南宮越有嚴重的黑暗恐懼症,明知這一點,但為了讓他下蠱,她隻能狠心虐他。
“七月!”她突然喚道。
貼身宮女立刻推門而入:“公主有何吩咐?”
上官凝張了張嘴,那句“把南宮越放出來”在舌尖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不行,這樣太崩人設了。
惠安公主怎麼可能關心一個質子的死活?
“......他知道錯了嗎?”一開口就是死人文學的經典語錄。
七月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公主問的是南州質子。
她欲言又止,“公主......阿奴他......”
上官凝心頭一跳:“他怎麼了?”
“已經三天沒送飯食了,奴婢擔心......”
“誰讓你們不送飯的!”上官凝猛地站起,又立刻意識到失態,強壓怒火道,“本公主是要教訓他,不是要餓死他!”
七月連忙道:“奴婢這就去送飯!”
“等等。”上官凝叫住她,“先......先帶本公主去暗室。”
走在昏暗的宮道上,上官凝心裏越發不安。
係統:【宿主,你現在去救他不就功虧一簣了?】
“我隻是去確認他還活著,這很符合惡毒公主的人設,玩弄獵物前總要先看看狀態。”
係統沉默了,它竟無法反駁。
暗室位於檀月殿最偏僻的角落,是一間沒有窗戶的石室。
七月打開銅鎖,黴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點燈。”
隨著火折子的亮起,上官凝看到了蜷縮在角落的南宮越。
他白衣染血,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因缺水而幹裂。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卻空洞無神,仿佛還沉浸在某種恐怖中。
“南宮越?”上官凝輕聲喚道,聲音是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沒有反應。
她蹲下身,試探性地碰了碰他的肩膀。
下一秒,手腕被狠狠攥住!
“啊!”她驚呼一聲,對上了南宮越猩紅的雙眼。
那眼裏滿是瘋狂與絕望,完全不像平日的冷靜自持。
“阿......無?”他嘶啞地喚道,隨即又搖頭,“不......你是上官凝......”
上官凝轉頭對七月道:“去拿水和幹淨衣物來,再請......不,不必請太醫。”
惡毒人設不倒。
七月匆匆離去。
上官凝試著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為什麼......關我......”南宮越氣息微弱,卻執拗地盯著她,“你知道......我怕黑......”
“我......”她心虛的不敢看他。
“你說啊!”南宮越繼續追問。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耍你玩。”上官凝冷笑出聲。
“你這麼低賤的人,戰敗國送來的質子,能被本公主耍著玩,是你的榮幸。”她抬手在他的臉上摸了一圈,挑起她的下巴,“是長了一張好臉,可惜身上流著南州人的血,真臟。”
南宮越眼裏滿是恨意,拉過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狠狠一咬。
“啊!”
上官凝沒設防,手腕處傳來刺痛,她甚至能感覺到肌膚被刺破,鮮血流出來的感覺,抬眼就對上了南宮越滿是恨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