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姐，我們把二小姐的東西都丟在清雪苑。”

“她氣瘋了。”香菱回到海棠苑就十分解氣的說。

林書棠讓人把院子裏的花草樹木都拔了，原本的海棠花也被人坎了，換成了林雪兒喜歡的牡丹。

“把這些牡丹，也送回去給二小姐。”

香菱眉眼彎了彎，“奴婢這就去。”

鐵定能氣死林雪兒。

清雪苑裏，林雪兒窩在崔氏懷裏哭，“娘......姐姐砸了我的院子就算了，還打了賈嬤嬤三十大板。”

“那可是她的奶娘阿！”

“雪兒，你受委屈了。”崔氏抱著她，心裏就怨恨林書棠回來，“你爹爹是想先穩住她。娘再重新給你準備新的。”

林承業叮囑過，“棠兒回了，她才是林家嫡女，以後你對雪兒收收心，這件事上你別再犯糊塗！”

林承業本來下令要處置了賈嬤嬤，但被她攔了下來。賈嬤嬤是她安插在林書棠身邊的人，如今還需要她繼續在海棠苑盯著林書棠。

“賈嬤嬤，口無遮攔，險些害了國公府的名譽。”崔氏心裏堵的慌，“她太蠢了，給點教訓也好。”

林雪兒乖巧的說道，“不管怎麼樣賈嬤嬤也照顧了我許多年......”

“娘知道你心疼賈嬤嬤，過陣子再讓她回來服侍你，現在你先打扮，在太子殿下麵前好好表現，爭取留一個好印象。”

崔氏看著她就露出溫柔笑容，抬手撫摸著她的眉眼，“我的雪兒，就該是未來太子妃。”

想到矜貴無雙的沈鶴歸，林雪兒就滿臉嬌羞，期待晚上的花燈會。

“嗯，娘我明白。”

“我不會跟姐姐掙的。”

林書棠長相乖巧，又世事洞明，最懂崔氏的心思。

老夫人病重，曾經慧光大師曾經在林府掐指一算，指著穿著破爛不堪的林雪兒說她是林家福星，巧的事將林雪兒接近府後老夫人的病就好了。

故而，從崔氏，老夫人，大公子都寵著她，國公府從上到下，都當她是福星捧起來。

崔氏接她入府後就直接住在了海棠苑，光明正大取代了林書棠的身份地位。

林雪兒心思在花燈會，坐在梳妝台前精心打扮。

崔氏看著她，眼眶通紅，越想越覺得委屈了林雪兒。

“大小姐回來後去給老夫人請安了嗎？”

“還沒有。”丫頭道。

崔氏眸色微沉，“哼，太不像話了。讓她傍晚跟我一起陪老夫人用膳。”

林雪兒聽了覺得這樣做甚好。

“娘，我走了。”

......

傍晚，天色漸暗。

院子裏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林書棠在床榻上打坐，用銀針針灸穴位試圖將體內的毒逼出來。

她中了一種沒有症狀的毒。

前世到死她才知道，在喝下崔氏給的酒後就會瞬間毒發，七竅流血，她早就想要自己的命。

“小姐，大公子太過分了，居然讓二小姐頂替你去見太子。”香菱從國公府的下人嘴裏得知了消息，從大廚房回來就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看著小姐平靜的模樣，香菱心裏就越發心疼。

林書棠收斂氣息，將銀針拔了出來，吐了口濁氣，“把外麵的人叫進來。”

香菱放下食盒，沒有不多問就出去把人喊進來。

四個護衛，兩個小廝，三個婆子。

林承業還真是打算將她軟禁在海棠苑。

“父親安排你們來海棠苑，可有說以後你們得聽我的吩咐？”

幾人相視看了眼，都低下了腦袋，“大小姐有何吩咐？”

誰都知道這位大小姐不如二小姐受寵。他們來這裏，自然是看守，並不是服侍她。更不可能聽她的吩咐。

林書棠沒有說什麼，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見狀，香菱便明白這不是自己人。

“小姐，那個賈嬤嬤還留在海棠苑，她說是你奶娘，也是海棠苑的管事。”

賈嬤嬤早就叛變了，亦或者從一開始就不是她的人。

林書棠想起來就覺得細思極恐，賈嬤嬤是從小跟著她的人，而她中毒已經有十幾年了，除了身邊最親近的人。

沒有人可以接近自己。

那隻能是賈嬤嬤。

她身邊的人都是崔氏安排的。

“留著她還有用。”

這時，崔氏身邊的大丫頭雯兒來說大夫人有請。

“棠兒，當初你離開後，我就因日夜擔心你，病重臥床不起。要不是有雪兒陪伴，細心照料，你回來怕就見不到娘了。”崔氏眼眶微紅，語氣也比剛開始要溫和。

拉著林書棠的手，哭道：“娘沒有不認你，是太怕失去你了。”

林書棠笑道：“那是女兒不孝了，讓娘擔心受驚。”

“靈泉寺的慧光大師說雪兒是家裏的福星，若沒有她，你回來，怕也見不到祖母。”崔氏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又說。

“雪兒生病的時候家裏就有災難降臨，又一次病夢纏身總是不好，你祖母舊疾就發作，反複不見好。雪兒搬進海棠苑後就奇跡般好了。她好了，你爹爹和哥哥的仕途都一帆風順。你祖母也身體安康。”

林書棠眼底含笑，“照母親這麼說，皇上賞封國公爵位，母親被冊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哥哥狀元及第都是二妹妹的功勞？”

崔氏嗓子噎住，瞬間語氣變得嚴厲道，“棠兒，我們知道你進宮伴讀，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是因為你救駕有功，皇上才賞賜了林家國公之位。”

“若總是將此事掛在嘴邊，就會露餡，到時候被人舉報，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你想害死全家嗎？”

“還有你哥哥是家裏的嫡長子，頂梁柱，林家以後要靠他。你總是在他麵前提自己的功勞，說他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叫他心裏多難受，這樣豈不是傷了兄妹情分？”

母女倆眉眼極為相似，還有左眼角有一顆同樣的淚痣。

林書棠端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她：“要是哥哥覺得傷了自尊，可以自己堂堂正正的入考場，自己考取功名。”

崔氏頓時惱怒了，扳起臉色，“棠兒，女子應當以父兄為天。”

“你一個女子，滿腹經綸又如何？不能入朝為官，不能出人頭地，到頭來還是要嫁人，在後宅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身為林家嫡女，你要以家族利益和榮譽為重。不可因為一點私心就在你父親兄長麵前鬧。”

見林書棠不說話。

崔氏心想從前女兒最聽自己的話，想到今天她大鬧宴會，明白她有怨氣，便握住她的手，溫聲細語，“雪兒是妹妹，你大度一點讓讓她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