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審訊室裏時,我凍得嘴唇烏青。
迷迷糊糊間,我暈了過去。
上一世,養母去世時,他更加歇斯底裏。
恨不得當場把我掐死。
他一遍遍說著:“都賴我,是我錯了。”
“你早就病了,我該帶你去看病的。”
“不,就不該把你帶回來的。”
後來,他逐漸平靜下來,卻如行屍走肉。
警察來查養母死因。
他也隻說是意外。
我那時以為,他是愛我的。
否則,怎麼會替我遮掩。
當他把我送進女德學院那刻,我明白了。
他隻是不想讓我死得太輕鬆。
他要折磨我。
我也後悔了。
再醒來時,我躺在醫院裏。
身邊不是警察,而是一臉憔悴的謝無妄。
再張口,我嗓子一片嘶啞。
“哥哥,對不起。”
本以為迎來的又會是狂 風 暴雨般的指責。
誰知,我落入許久未曾感受過的溫暖懷抱裏。
謝無妄抱著我,抖得不成樣子。
“媽醒了。”
養母雖然痛恨我,但還是對警察說了實話。
她那天本來是要自殺的,是我攔住了她。
後來有人見她穿著華貴,又是兩個女人,就起了歹心。
她為了保護我,身中數刀。
小混混以為捅死了人,就想嫁禍給我。
一切真相大白。
謝無妄抱著我,不停道歉。
“對不起,阮棠,哥哥錯了。”
“哥哥應該相信你的。”
我搖搖頭,顫著手推開他。
將所有委屈一並壓在心底最深的角落裏。
“哥哥,以前是我做錯了。”
“以後,我隻會是你的乖妹妹,你會和周茉幸福一生,媽媽平安康健。”
他似沒想到,愣在當場。
抹了把臉,又把手重新放在我頭頂上。
好似回到了很久前,我犯了錯,他也是摸摸 我的頭頂。
對我說,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阮棠,這個周末就回家住吧。”
回家......
這兩個字,現在對我來說已成了奢望。
我記得之前,他說過非必要不得回家。
我攥著床單,指尖冰涼。
“哥哥,我知道我病了,所以我要去治病。”
他良久沒有說話,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我話了。
沒一會兒,就聽見他說:
“好,哥哥會為你找最好的醫生。”
“如果治不好,也沒關係。”
我抬頭盯著白熾燈,想要逼回奪眶而出的眼淚。
最後還是歎了口氣。
“我會治好的。”
他眼神柔和下來,看了眼表。
叮囑我:
“你別瞎跑,這個點,還能買到城東頭那家你愛吃的餛飩。”
“等我回來,哥哥有話和你說。”
他眼中撒滿了碎星,又變回了那個溫柔的哥哥。
我點點頭,忐忑等著他回來。
可過去兩個小時,沒等到他,卻等來了周茉的電話。
她好像在哭。
“阮棠,不好了,伯母跑到醫院天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