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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方案修改了七次，她親自挑選團隊成員，反複確認每一個細節。

隻有當深夜回到臨時休息室時，她才會覺得有些疲憊。

那種撕心裂肺的想念正在一天天減弱。

手術當天，江窈比約定時間提前兩小時到達。

她穿上手術服，戴上手套，盡管右手的傷口已經愈合，但握持精密器械時仍會隱隱作痛。

團隊成員陸續到位，麻醉師已經準備好了藥物。

“醫生，病人還沒到嗎？”

年輕的住院醫師小聲詢問。

江窈看了一眼手表：“再等等。”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希望時，陸衍晟出現了。

看到江窈，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我來了。”他說，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江窈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也許陸衍晟最終還是選擇了她。她正要上前，卻見陸衍晟從口袋裏掏出一份文件。

他遞過文件，眼神閃爍。

“但是...我剛拿到最新的檢查報告。我的身體狀況達不到全麻標準，醫生建議暫緩手術。”

江窈接過報告，快速瀏覽著上麵的數據。每一項指標都顯示異常。

她最了解他的身體，任何異常比誰都清楚。

這個報告造假的太過於明顯。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三天的等待，五年的婚姻，在這一刻突然變得無比清晰。

“我明白了。”她平靜地說，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在眾人困惑的目光中，江窈脫下手套，然後是手術服。

“江醫生？”

麻醉師疑惑地喊道。

江窈沒有回答。

她走向更衣室，經過陸衍晟身邊時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她走向停車場，頭腦異常清醒。

“姐姐，你爭不過我的。”

江婉笑著站在那，眼眸之中全都是狡黠。

“你就這麼喜歡他？”

“是啊，隻要是姐姐的東西我都喜歡呢，尤其是男人，我用的很好。所以不如......姐姐讓給我吧，無論是陸衍晟還是陸衍哲，我都喜歡。為什麼要改變他呢，現在這樣不好嗎？”

“江婉......你瘋了？”

“我沒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姐姐你也是，也要清楚自己的分量現在在他心裏也沒有我重要。”

她伸手撫摸江窈顫抖蒼白的臉頰。

“他多久沒碰過你了，因為他跟我發過誓不會再碰你了，他就真的很聽話的不碰你了。”

“所以你覺得這樣久贏過我了嗎？從小都在跟我爭，我什麼都讓給你。”

“誰要你可憐，誰要你讓我了！我憑自己的本事能夠得到的東西誰要你的施舍......姐姐，我親眼讓你看看，誰更重要。”

她眼中劃過的瘋狂讓江窈有些不寒而栗。

還不等她反應，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加速朝她們兩人同時衝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從側麵撲來，將她推開，狠狠抱住了江婉。

擦身而過的車又撞著她的身子往前呼嘯而過。

下一秒，她的世界天旋地轉。

陸衍晟擦著她的衣角掠過，狠狠抱住了江婉，兩人一起滾向安全區域。

而江窈隻感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從側麵襲來。

江窈摔在地上。

落地的那一刻，她聽見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

遠處傳來江婉的尖叫聲和陸衍晟急促的呼喊，但江窈的耳朵裏隻剩下血液奔流的轟鳴。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卻仍能看清十幾米外。

陸衍晟緊緊摟著江婉，一隻手護著她的後腦，眼神慌亂地掃視她全身檢查傷勢。​

他沒有看向江窈。​

甚至沒有看向江窈。​

車輪擦著江窈的小腿呼嘯而過，帶起一陣劇痛。

她試圖呼救，卻隻吐出一口血。

恍惚間，她看見陸衍晟終於轉過頭來。

他們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

那雙她曾經深愛的眼睛裏，有慌亂，有一閃而過的愧疚。​

江婉從陸衍晟懷裏掙脫，踉蹌著跑到江窈身邊蹲下。

她臉上還掛著淚痕，嘴角卻已經揚起勝利的微笑。​

她伸手撥開江窈被血黏在臉上的頭發。

“看見了嗎，姐姐？生死關頭，他選的是我。別擔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的。畢竟......隻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怕是再也拿不起手術刀了吧？”​

江窈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她看見自己的婚戒從無力鬆開的手指上滑落。

遠處，陸衍晟終於朝她跑來。

但他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就像他們這幾年婚姻裏所有美好的回憶一樣，最終化為一團抓不住的空氣。​

江窈閉上眼睛時，腦海裏浮現的竟是他們婚禮那天的場景。陸衍晟捧著她的手，將戒指緩緩推入她的無名指，在她耳邊輕聲說。

“這輩子，我隻救你一個人。”​

原來誓言和戒指一樣，都是可以隨時丟棄的。

被架上擔架的那一刻，她看著緊張為自己搶救的學生和同事，用盡力氣說出最後一句話。

“送我......離開，別讓他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