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寒風刺骨,沈棠的眼淚凝結在睫毛上。
“就為條項鏈鬧脾氣?“陸靳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不耐,“如果不是我替你救場,你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現金拍下它,你應該感謝我。”
“你要是喜歡,等薇薇不想戴了就給你。”
沈棠諷刺一笑,閉了閉眼睛。
當年他負氣離家一無所有,她沒名沒分的跟他。
如今他身家過億,她卻越發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轉身時,員工牌已攥在掌心,她的嗓音帶著一點死心的涼:“陸靳城,你明知道我沒有那麼多現金,還要抬高價格,你以為,就算你抬高價格了我也要拍,是在跟你,跟林薇較勁嗎?”
“你和薇薇都是我很重要的人,不要因為一條項鏈鬧不愉快,不就是一塊紅寶石嗎?你喜歡,我明天讓人送一條給你。”陸靳城愣了下,隨即掏出一張金卡:“裏麵有五百萬,等這段時間林薇的項目忙完,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一如既往的掏錢打發她。
“三年前你被對家陷害,一夜之間身陷囹圄,借遍整個江城湊不出一百萬資金作周轉,是我賣了那條項鏈,才給你湊齊項目款,那條項鏈,是我爺爺留給我的嫁妝。”
陸靳城皺眉:“你該提前和我溝通。”
“我說過!”沈棠猛地拉開禮服領口,露出鎖骨處的薔薇紋身,“因為賣了爺爺的傳家寶,沒錢買回來,所以隻能把它紋在鎖骨上。”
她顫抖著指向包廂,一臉諷刺,“你做了什麼啊?陸靳城?我看的比命還重的薔薇之淚,你把它戴在林薇脖子上!”
外麵人來人往,陸靳城表情微動,警告她:“商業場合,注意分寸。”
“陸總說得對。”沈棠突然笑了,淚水劃過嘴角,“是我忘了分寸。”
她整理好衣服,將員工牌放在欄杆上,從包裏抽出那封辭職信:“六年助理,三年總監,到此為止。”
陸靳城終於變了臉色:“沈棠,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再清楚不過。”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陸氏集團的員工,也不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沈棠。”
宴會廳傳來陣陣歡呼,林薇正戴著紅寶石接受采訪。
沈棠走入電梯,按下關門鍵的瞬間,看見陸靳城追來的身影。當電梯門徹底閉合時,她終於放聲痛哭。
死在名利場上的,不隻有陸靳城,還有八歲的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