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衛單膝跪地，聲音低沉：“小姐，七日後，屬下會安排好一切來接應您。”

虞青霧望著窗外慘白的月色，淒然一笑。

“容晏，”她輕聲說，“你若無情我便休。”

“你如此負我，我便不要你了！”

第二日清晨，容晏踏進了鳳鸞宮。

他身後跟著一隊手捧錦盒的宮人，錦盒打開後，裏麵的南海明珠、西域琉璃、金絲錦緞……無一不是稀世珍寶。

“青霧，昨日是朕不對，朕讓人給你帶了些東西，你看看可還喜歡？。”

虞青霧靜靜地看著，眼底一片死寂。

“我不要。”

容晏眉頭微蹙：“別鬧脾氣了，鬧幾下就夠了，朕公務繁忙，沒那麼多時間哄你。”

公務繁忙？

虞青霧心頭刺痛。

她想起從前，自己不過是因為他晚歸生悶氣，他就推掉所有奏折，陪她在禦花園放了一整夜的煙花。

那時他說：“青霧，朕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看你皺眉。”

如今，他卻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

她張了張口，剛要說話，殿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我才不要你這些東西！”薑南夕抱著一大堆錦盒衝了進來，毫不客氣地將它們全丟在地上，“拿回去吧！我可不是這麼容易就屈服的人！”

容晏見狀，不僅不惱，反而無奈又寵溺地笑了：“那你想要什麼？隻要你想要的，朕就是找遍全城也要給你找來。”

虞青霧怔怔地看著他。

原來不是他變了，隻是他耐心的對象……轉移了。

薑南夕哼了一聲，目光在殿內掃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指著虞青霧的脖子道：“哎！那個東西不錯！”

虞青霧心猛地一沉，下意識握住了脖子上的銀鏈。

“不行。”她聲音微顫，“這個不能給你。”

容晏卻微微皺眉：“一條鏈子而已，何苦那麼寶貝，給她就是了。”

他語氣不耐，“朕再賞你十條更好的。”

虞青霧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中盈滿淚水：“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能是什麼？”容晏語氣冰冷，“朕沒空猜你的心思。”

“這是……”她喉頭哽咽，“我們孩子的乳牙！”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便被立為太子，承載著他們所有的愛意和期待，可那孩子不過滿歲，便因病夭折。

這條項鏈，是容晏親手用孩子的乳牙做的，亦是她唯一能思念孩子的東西。

可現在，他竟然忘了。

她念念不忘的，他卻忘了！

容晏神色微怔。

薑南夕好奇地湊過來：“什麼乳牙呀？”

“朕與皇後的長子，”容晏語氣平淡，“早夭了。”

他說得那樣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舊事。

虞青霧渾身發冷。

那個他們曾經視若珍寶的孩子，那個他們一起痛哭失去的孩子，如今在他心裏，竟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該放下了。”容晏伸手，毫不留情地扯斷了那條銀鏈。

“啊！”虞青霧痛呼一聲，頸間頓時留下一道紅痕。

薑南夕接過項鏈，在手中把玩：“真別致。”

容晏湊近她，聲音低沉曖昧：“等我們有了孩子，朕也給你做一個。”

“誰要給你生孩子！”薑南夕紅著臉跑開。

容晏低笑一聲，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虞青霧。

虞青霧踉蹌著從床上爬起來，想要追上去，卻因渾身無力重重摔倒在地。

“容晏！”她聲音嘶啞，眼淚終於決堤，“你說過……會一生一世對我好的……”

可他的背影早已消失在殿外，沒有回頭，也沒有聽見她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