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夏再睜眼,程深就在床邊。
“知夏,你終於醒了!”他的身子前傾,語氣急切,“我和阮清梨,不過是逢場做戲,我為了回程家才......我心裏從來都隻有你一個。”
往日裏,隻要他稍微示弱,她總是會立刻心軟。
這次,她心如止水。
“知夏?”他有些慌了。
她緩緩抬頭,臉色蒼白,眼底帶著濃重的疲憊,聲音沒有起伏。
“程深,你愛過我嗎?”
這個問題,她問過太多次了。
無論是在繾綣後,還是在瑣碎的日常,他都能毫不猶豫地回答。
可這次,他下意識避開她視線。
“當然愛。”
他看得出他在撒謊。
她緊緊握拳,痛楚從掌心蔓延,卻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當初,程深被程家趕出去,一無所有。
不論他如何放下身段去挽留,阮清梨連一絲憐憫都沒有施舍他。
可現在,他竟然這麼輕易地又一次愛上阮清梨。
或者,從頭到尾,他愛的就隻有阮清梨。
程深見葉知夏不說話,連忙拿出拍賣行的圖冊推到她麵前。
語氣帶著討好:“你看看這個。”
圖冊上,一隻溫潤通透的翡翠玉鐲泛著柔和的光。
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她當初為了幫他創業,忍痛當掉了它。
後來她賺到了錢,卻找不到它了。
程深還在邀功:
“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一直沒放棄過找它。我們把它拍回來,好不好?”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
程深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拍賣會現場。
葉知夏坐在程深身邊,像一個精致卻沒有靈魂的木偶。
當那隻熟悉的玉鐲被拍賣時,她才提起精神。
玉鐲起拍價一百萬。
價格飆到三百萬,程深才選擇點天燈。
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很快,一個絲絨盒子被恭敬地送到程深手裏。
程深正要開口。
“阿深,這是送給我的嗎?”
阮清梨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她穿著一身高定禮服,妝容精致,笑意盈盈。
程深遞出盒子的手僵在了空中。
葉知夏聲音幹澀:“你說過,要為我拿回那隻鐲子。”
阮清梨親昵地挽住程深的胳膊:“阿深,我爸爸媽媽都在二樓呢。他們要是看到這玉鐲,肯定會很開心。”
程深臉上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了。
他看向葉知夏:“知夏,清梨難得喜歡一件東西,這玉鐲就給她,好不好?”
“那是我媽媽的遺物!”葉知夏強忍著眼淚,“為了你,我已經把它當掉過一次了,你應該把它還給我......”
程深卻沒有回應她,
他將那隻本該屬於她的玉鐲,戴在阮清梨手腕上。
阮清梨故意抬起胳膊,在璀璨燈光下欣賞玉鐲,嘴角的笑意得意又刺眼。
“阿深,真好看,謝謝你。”
理智的弦,在這一刻,應聲而斷。
“還給我!”
葉知夏瘋了一樣撲過去,要拽下玉鐲。
阮清梨尖叫著躲到程深身後。
程深下意識推開葉知夏。
她撞到後麵的空椅,才勉強穩住身形。
“葉知夏,我看你是瘋了!”
“保安!將她帶出去!”
葉知夏看著他,嘲諷地笑了。
兩個保安衝出來,將她粗暴地拖離現場。
她的視線死死盯著玉鐲,直到被推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