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柔最近的畫麵出現在市裏的一個小賓館裏。

她在前台登記的名字也是假的，幸好江家在那片區域有認識的人。

通過我發過去的照片辨認出來攝像頭裏的人是葉柔。

司機立即開車前往賓館。

車上霍川急得喘著粗氣，而我更是已經到了情緒的極限。

“霍川，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隻要你放了女兒。”

“江家的企業、財產，所有東西都可以過戶到你名下，求你一定不要傷害女兒！”

霍川沒有看我，他的側臉在陰影裏顯得陰森又殘暴。

“你也知道心急如焚的滋味？那你為什麼當初要把柔柔帶走？”

“你知道我這三天是怎麼過來的嗎？聯係不上柔柔的每一份每一秒我內心都像在火上燒！”

我已經無力和他爭辯，隻是一味地懇求。

“就當這一切是我的錯，我認了。”

“但是女兒是無辜的，能不能告訴我她的位置！我派人過去接她。”

“我會跟著你到旅館去找葉柔，但凡她有什麼損傷，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霍川皺了一下眉，將頭轉向車窗外。

“等我確認柔柔安全，自然會告訴你的。”

無論我再怎麼懇求，甚至在車上給他下跪，他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女兒在屏幕裏早就沒有了知覺，小小的身體在風中搖晃。

下麵就是萬丈深淵。

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兒，唯一的軟肋就是恐高。

為此我特意把她的房間設在一樓，最小化地減輕她的恐懼。

如今卻被吊在高樓邊緣好幾個小時，不敢想象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了小旅館門口。

車還沒停穩霍川就一個箭步衝了出去，跑到前台質問工作人員。

“這個女的在哪個房間！”

前台工作人員被嚇得不知所措，霍川急得一把揪住了她的領子，惡狠狠地問。

“再耽擱一秒鐘，你們都別活了！”

工作人員隻能畏畏縮縮地說出房號。

霍川跑到房門口著急地拍打著房門，

“柔柔！你在裏麵嗎！柔柔！”

“開門，是我，不要害怕，我來了！”

而裏麵的葉柔雖然發出了聲響，但是遲遲不肯將門打開。

“阿川，你走吧，不用管我。”

霍川一聽她的聲音裏帶著沙啞和啜泣，更急了，用盡全力拍打著房門。

“我不會走的！開門！有什麼事和我說！我替你做主！”

賓館其他房間的人都紛紛被這陣仗嚇到，探出了頭在看戲。

葉柔還在屋內啜泣，但就是不肯開門。

我眼看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徒手砸開了旁邊的消防栓，拿起一個滅火筒就狠狠往門上的鎖砸去。

我的手被消防栓的玻璃割得鮮血淋漓，但已經顧不上止血和疼了，我一心隻想將房門打開。

賓館的劣質木門很快就被我砸開了，

葉柔坐在床上啜泣著。

霍川徑直衝了進去將葉柔抱在懷裏輕聲安撫，

“柔柔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葉柔沒有說話，隻是一味啜泣。

霍川前後左右地檢查了一下葉柔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什麼明顯傷痕後，鬆了一口氣。

我焦急地問，

“你現在可以確認她沒事了！快點告訴我女兒在哪裏！”

霍川撇了我一眼，看到我手上的傷口後眉頭皺了一下。

“女兒她在......”

“我孩子沒了！”

霍川話還沒說完，葉柔突然大喊。

霍川瞬間愣住，難以置信地看著葉柔。

“柔柔，你說什麼？我們的孩子怎麼了？”

葉柔突然情緒崩潰，撲在了霍川懷裏大哭。

“是我沒用！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昨天晚上我從窗戶跳下來，下麵就開始流血…我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我孩子沒了…”

霍川瞬間震怒，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就狠狠砸向我。

我的額頭瞬間鮮血淋漓。

“江望舒！你他媽還是人嗎！”

麵對霍川的質問，我已經無心反駁，這一切到底是葉柔的自導自演，還是真的意外，我已經沒有心情去判斷。

現在的我隻想救下女兒。

“是，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今晚過後你要報警抓我也好，要離婚也好，我都同意。”

“但是能不能告訴我，女兒在哪，已經要沒時間了。”

霍川喘著粗氣，冷冷地說。

“告訴你也來不及了。”

我一把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褲腿，滿臉哀求。

“來不及也請你告訴我，看在我們結婚七年的份上…”

“在霍氏集團樓頂。”

聽到這個回答的瞬間，我立刻起身往門外跑。

霍氏集團離現在的位置大概二十分鐘，而我還有二十二分鐘的時間。

我一路將油門踩到底，闖了好幾個紅燈，終於趕到了樓下。

此時集團大樓大門烏泱泱圍了一群人，我焦急地推開了所有人想要往公司內部跑去。

麵前的景象卻讓我失去呼吸。

地上躺著的，

是女兒麵目全非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