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方昱琛最愛的,是他的妻子裴汀嘉。最恨的,是他的青梅沈書枝。
裴汀嘉起初也這麼以為。
直到她看見方昱琛猩紅著雙眼,將偷拍沈書枝裸照的小男友揍得半死不活。
聲音中難掩顫抖的慍怒,“沈書枝!沈家破產後你就這麼葷素不忌?他媽眼瞎找了這麼個東西?”
沈書枝紅了眼,卻不肯在方昱琛麵前低頭。踩著高跟鞋,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的方昱琛,在床上將裴汀嘉折騰到無力求饒,卻沒有半分節製。
大汗淋漓的黑暗中,男人咬著裴汀嘉的耳朵告訴她,他要換種方式折磨沈書枝。
次日,方昱琛追沈書枝的消息,便大張旗鼓地鬧得滿城皆知。
裴汀嘉不哭也不鬧,隻平靜地開始,遵醫囑吃藥。
這藥,是用來治療她的精神疾病的。吃到第十次,身體的主導權,便會徹底讓渡給主人格。
那時,方昱琛的身邊將再無裴汀嘉。
第一次吃藥,方昱琛陪沈書枝徒步沙漠,終見綠洲泉眼時,沈書枝想要許願,他便毫不猶豫地將他們的婚戒丟進泉眼,為女人的願望加碼。
第二次吃藥,沈書枝要去方昱琛的公司送外賣,他知道沈書枝不喜歡五顏六色的玩意,便立馬讓人將她送給他的物什,悉數丟進了垃圾桶。
......
第五次吃藥,是在他們結婚紀念日那天,方昱琛將痛經到渾身發抖的她,從床上叫起下廚做飯。隻因為沈書枝的一句難吃,一桌子的飯變成了殘羹冷炙。
裴汀嘉又一次被痛醒,方宅還是靜得冷清。
手機裏無數條未讀信息,全是方昱琛發來的,“老婆,身體沒事了吧?”
“遊輪上風有點大,沈書枝那個女人性子倔,不肯穿我的外套,你幫我帶件衣服過來。”
裴汀嘉愣了愣,卻還是按他說的做了。
等她到遊輪上時,沈書枝已經凍得唇色發紫,卻仍倔強地挺著身姿。
沒看見裴汀嘉麵色蒼白,冷汗淋漓,方昱琛隻匆匆一句謝,便接過她手裏的衣服,溫柔至極地替沈書枝披上。
沈書枝嘲諷地扯下外套,踩在腳下。
掙脫方昱琛的懷抱,“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被踩得褶皺的外衣,掀起口袋的一角。
裴汀嘉突然記起來,她為自己已逝孩子求的平安符還在裏麵。
顧不上小腹的墜痛,搖搖晃晃的夾板上她咬牙穩住身子,步履艱難地往前走。
可沒等她走近,天空突然電閃雷鳴,沈書枝姣好的麵容猛地變色,抱著頭蜷縮成一團。
方昱琛幾乎是立刻,將沈書枝圈進了懷裏,嗓音安撫,給足安全感。
看著方昱琛被填滿的胸膛,裴汀嘉心臟抽疼。
也是這樣的雷雨天,她失去了孩子。
從前的方昱琛,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可現在,他卻溫柔地安撫著另一個女人。
裴汀嘉捂住耳朵,吃力往前。
可她的靠近,卻讓沈書枝的情緒重新波動,“別過來!我叫你別過來!”
她將目之所及的東西,向裴汀嘉砸去,包括那件踩臟了的外衣。
平安符從口袋裏滑落,在風力的作用下,掉進海裏。
裴汀嘉紅著雙眼,不顧一切地跳進了海裏。
在她紮進冰冷的那一刻,雷電漸息。
沈書枝的臉頰泛上不自然的紅暈,義正詞嚴地推開方昱琛,“不用你管。”
方昱琛一挑眉,從喉嚨裏滾出低笑。
沈書枝別過臉去,高傲地扯過方昱琛的外套,披在肩上,頭也不回地往船艙走。
等裴汀嘉再次睜開眼時,方昱琛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看見她醒了,卻撒開了交扣。
“老婆,我隻是在報複沈書枝。等我追到手了,立馬甩了她。你別和我鬧,聽話。”
裴汀嘉手指一頓,移開了視線。
苦笑地問道,“你就這麼恨沈書枝?”
雖然方昱琛回答得肯定,可眼底霎時劃過的茫然與困惑,卻讓裴汀嘉蒼白了臉。
她的掌間突然就空了。
方昱琛從她的掌心抽出了平安符,毫不猶豫地將它撕成了碎片。
裴汀嘉難以置信地望向方昱琛,心底喧囂的疼痛讓她止不住發顫。
他不疾不徐地替裴汀嘉拂去碎發,隱忍地盯著她的眼睛,“老婆,這個不能留,沈書枝知道後,她會愧疚。我做戲得做全套......”